第68节(2 / 3)
轻轻的两个字,却好似一根羽毛轻柔地拂过池旭尧的眼睛,眼睛一下也酸热起来。
池旭尧不肯抬头。
何明德轻轻拍了他的后背,池旭尧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昔日铜墙铁壁,不过是假象,这一年的委屈痛苦,所失去的、所找回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于刀尖。何明德也是红了眼睛。
何明德抱着他晃了晃,哄孩子似的:“都结束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许久,池旭尧才擦干净眼泪。
他抬头,看到了何明德眼中的温柔与湿润,忍不住又抱紧了何明德。
何明德眼中的几滴泪水,让池旭尧又有几分想哭了。
池旭尧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更喜欢了。”
两人遇到这样的喜事,虽说是不便张扬,私下却是好好地庆祝了一番,何明德还找了个近日外卖事业发展顺利的由头,给府里的下人都发了打赏。
外头纷扰,两人在家里呆了两日,何明德晚上借口要安排鸽房的事儿,都休息在书房,倒也没让端王看出受伤来。
到了初六,端王去上朝,遇上太子回报考场舞弊案的事儿。
皇上问起调查结果,太子支支吾吾,只是道:“此事儿臣已经详细写了折子,退朝之后,儿臣单独为父皇细说。”
他这么一遮掩,皇帝自然要追问一句。
太子又道:“此事涉及朝中老臣,不宜宣扬。”
边说,边觑了一眼谵台子明。
老大人登时便是瞪眼吹胡子,怒道:“太子查出了什么,不如直说!老臣一生行事,无愧于心。”
太子还不愿意。
他逾是为难,谵台子明越发觉得他是在暗指自己,气的不行,跪在地上,把牙笏拍在地上,劈啪作响。
“皇上,老臣入朝六十年,一生清誉系于此案,老臣无愧于心。老臣一生,六次为主考,甚至科举乃是一国之本,怎会徇私舞弊?太子若是查出什么,直说罢了,何必暗指。”
满朝文武虽因为这老头的脾气,时长暗恨于他。但若说老头徇私舞弊,那确实是不大相信的,因此便都劝着太子说了。
太子长叹一声,道:“此事儿臣只查到,试题确实是出自谵台府中。”
一语既出,谵台子明竟是不顾礼仪,直指太子:“你虽为储君,怎可血口喷人!你说你说!我是如何泄露的试题,与那几个学子又是如何勾结的!”
太子被他这般顶撞,面上并无怒容,反倒是对着谵台子明拱了拱手。
“大人先不要动怒,这泄题之事,并非是大人所为,而是大人的孙子,谵台秋高所为。”
“那两名学子已招认,谵台秋高在外狎妓,堕入情网,想要为那妓子赎身。但是谵台大人家风严明,他手头不宽松,那两名学子便提出了这舞弊的法子来……”
他话音未落,满朝文武已经一叠声地叫道:“谵台大人!”
“哎哟,大人这可要保重身子呐。”
连皇上都往前探了探身子。
谵台子明推开扶他的众人,抹去因情绪激动而吐出的血,声音发虚,却字字清晰:“皇上,此事,臣想要去亲自问问秋高。若是太子所说属实,国法该如何,臣便如何,必然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他这模样看着实在是可怜。
虽说太子的调查做不得假,但是这老臣想求个明白,谁也不好拦着。况且他的为人,谁又怀疑呢?都知道他做不出畏罪潜逃的事儿。皇帝也就就此退朝,还特地叮嘱,未曾定案之前,谁也不许非议谵台家。不过这嘴长在别人身上,话穿在宫廷之外,谁能真的拦住呢?
谵台子明这满腹的心事,出了皇宫。
他虽不怀疑谵台秋高的品格,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孙子是个心软之人,小时候就是,旁人求求他,说几句软话,他便能傻乎乎的。故此谵台子明对他格外地严厉,祖孙两越是靠后,越是相对无言。
太子说秋高迷上了个女人,也有可能啊。
谵台秋高上朝下朝从来不坐轿子,往日里从街面上走,总要看看风景,看看民生,沿途百姓多也有认识他的,有熟识的,还要打声招呼。今日的谵台大人却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脊背。
池旭尧的马车赶了上来,下了马车,对着谵台子明弯了弯腰。
“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让小王送大人一程吧。”
谵台子明仍旧是摇头:“朝臣不可与皇子有私交。多谢王爷,老臣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池旭尧站着没动,谵台子明便行了个礼,径自走了。
端王道:“大人,此事或许是秋高一时糊涂,与大人却无干系,大人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谵台秋高回过身,摇摇头:“或许是秋高无意看了我出的题,或者是秋高蓄意偷盗,或者说,就是我不肯自己做这种事,让孙子去做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是我谵台家出了纰漏。外人如何评定,是外人的事儿,老臣得对得住自个儿的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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