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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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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横飞,树液流淌,屋里的哒哒声忽然停了。这一静下来,阿绣也不敢动了,感觉屋里的东西在蓄势待发。

她攥着斧头,手心都是汗。

过了几弹指的功夫,门锁掉在了地上,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灯光照不进屋里,浓雾般的黑暗中伸出一只红绣鞋,没有脚,只有鞋,莲瓣大小,鲜红欲滴,如同血池里捞出来的。一只迈出门槛,另一只跟着出来,仿佛有人穿着它们似的。

阿绣吓得四肢发软,差点拿不住斧头,到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脸面了,提起灯笼,转身就跑,却看不见院门。

红绣鞋追着她,哒哒的声音近极了,贴着脚后跟一般。

阿绣知道自己中招了,因法力被封,眼下她与凡人无异,也不知如何是好,一头跑,一头想,桑重见我去了这么久没回,应该会来找我罢!万一在他来之前,我便被鬼害死了,岂非太冤!

不对,这里有鬼,桑重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难道他想借刀杀人?可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害我?

正想着,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白纸灯笼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烧着了。

阿绣疼得龇牙咧嘴,抬头借着跃动的火光,发现周围堆满了杂物,自己竟跑进了屋,方才是被门槛绊倒了。

哒哒的脚步声这时又停住了,阿绣正欲站起身,余光瞥见一双脚悬在半空,轻轻晃荡。

明明怕到了极点,她却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细看那双脚只有三寸长,十个趾头都没有指甲,似被生生拔去了,鲜血淋漓。

红绣鞋想必是从这双脚上掉下来的,难怪那样红。

阿绣脸色惨白,浑身汗毛直竖,冷汗浸透了衣衫,脚也跟着痛起来,目光顺着蓝妆花遍地金裙上移,原来是具悬梁自尽的女尸。

女尸穿着华丽,满头珠翠,脖子上套着绳索,灰白的面孔朝下,闭着眼睛,猩红的舌头拖得老长。

不知是否错觉,阿绣仿佛看见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就在这时,火光熄灭,四周陷入黑暗,两点红光亮起,瞬间到了阿绣面前,是女尸血色弥漫的眼睛。

冷气拂面,阿绣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一声尖叫后,眼前闪过一片金光,她便不省人事了。

炫目的金光下,整间屋子亮若白昼,女尸如雪遇火,顷刻化为乌有。阿绣肩头符文流动,渐渐隐去。

桑重走进来,看着昏倒在地的秀才,眼神有点嫌弃,摇头道:“忒不济事。”

阿绣醒来,已是次日上午,她躺在客房床上,知道是桑重将自己带回来的,并不感激。回想昨晚的事,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心有余悸。

走到隔壁,桑重正坐在榻上看书,阿绣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眼里直冒火星子。

桑重抬眸将她看了看,若无其事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叫人送些吃的来罢。”

阿绣气冲冲道:“桑道长,你知道那院子里有鬼,是不是?”

桑重点头道:“那女鬼轻易不会现身,你阳气弱,所以贫道让你去引她出来。”

阿绣凑近了,在他那张棱角分明,清透如瓷的脸上细细寻找,愣是找不出一丝愧疚之色,愈发恼火,道:“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准备,昨晚我差点吓死,你晓不晓得?”

桑重微微挑眉,道:“告诉你,你还敢去么?”

阿绣语塞,她是不敢去,可他分明是欺负人。先前还以为他好心帮自己,真没想到,他不仅狡猾,还脸皮厚,和传闻中端方正直的五长老一点搭不上边。

如此看来,既定的计划对他未必管用。

沉默半晌,阿绣撇了撇嘴,道:“这种情况,你得加钱。”

桑重笑了,道:“你要多少?”

阿绣伸出一只手,道:“五十两!”

桑重心想倒也不算贪,拿出一锭五十两的元宝。收了银子,阿绣略微消了气,开始喊饿。

桑重吩咐小厮去厨房弄碗面来,阿绣道:“不要素面,多加点肉!”又问桑重:“那女鬼生前是什么人?”

桑重道:“贫道也不清楚,这是窦家的事,得问窦老爷。”

“二位怎么知道琴风院里吊死过一名女子?”

窦老爷坐在书房的一把官帽椅上,双目圆睁,满是惊疑地看着桑重和秦半山,手中的一盏热茶差点泼出来。

桑重道:“李树通阴,容易招邪,若是种在阳气足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偏偏种在有女子缢死的地方。缢鬼和水鬼一样,怨气极重,依附李树,怨气凝结不散,破坏了贵宅的风水。贫道昨晚让半山去砍断那棵李树,他阳气弱,便遇上那名女子的阴魂了。”

“原来如此。”窦老爷长叹一声,感伤从皱纹里流淌出来,登时又老了几岁。

他道:“那女子是我的一房小妾,十五年前寻了短见,从那以后,琴风院便没人住了。”

妻妾自尽,这种事向来是大户人家的忌讳,遮遮掩掩,这么多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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