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1 / 3)
烟尘散去,司槐序自虚空之中落向地面,拂袖甩开一道灵光,灵镜四散,兑泽杀阵却并未解除,四面八方金光刺目,将此处团团围住。
“把剑留下。”司槐序目不斜视看向正前方,“或者留下你们的命。”
东幽剑冢不辨日夜,天幕沉沉,兑泽杀阵内金光交错,符文明灭,虚空之中若隐若现的锁链兵刃朝着阵中席卷而来。
兑泽杀阵灵活变幻,虚实交错,由数百名东幽精锐同时操控,阵眼每一息都在变换,即便阵中之人想要反击,却也辨不清阵眼所在,最终只能在反复的攻势之中被困死在内。
立在法阵最前方的东幽精锐,隔着一层光幕都隐隐感受到浩瀚杀伐之气,偶然几缕罡风逸出,便将他们压得直不起身,心口血气翻涌,不到一盏茶时间便要和身后之人交换位置。
这是东幽杀气最盛的阵法,阵中从不走生魂。
司鹤引按捺着翻涌的情绪抬起眼,本想看看阵中血肉模糊的尸身解恨,瞥见阵中画面时,眸光猛然一怔。
幻想中血流成河的场面并未上演,两道身影立于阵中。
裴烬周身凛冽刀意蔓延,凝成一层薄薄的屏障护在温寒烟身前,他脸色苍白,唇色却泛着不寻常的丹红,宛若洇开的血色。
玄色宽袖掩住他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汩汩流出,沿着冷白骨感的手腕蜿蜒淌下。
温寒烟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不自觉怔住。
她无声捏紧了袖摆,传音问他:“为何不让我出手?”
她内伤已因为新剑认主而修复了八成,方才杀阵中的一击,若她强行催动全身修为,未必挡不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裴烬却将她的动作拦了下来。
“如今东幽还并不确定你已令‘尘光’认主。”他嗓音略有些沙哑,语气却依旧很稳,“若他们能够错认你剑断重伤因此轻敌,趁这个时间融合剑魂调息,接下来你若寻到机会,直接杀了他们便是。”
温寒烟猛然回想起方才裴烬提到“他将宝都押在了她一人身上”,原来这话并非玩笑。
“那你呢?”若她迟迟不出手,接下来的一切岂不是都只能靠裴烬一人去扛?
裴烬屈指扣了下尘光剑,剑身上“天下第一”四个字反射着冰冷的寒芒。
他笑了下,学着司槐序的语气:“我这‘重伤之躯,苟延残喘之人’,自然是要助你做好这个‘天下第一’。”
话音微顿,裴烬随意以指腹拭去唇角的血痕,语调又轻又慢,“今日你在东幽一战成名,从今往后,九州再无人敢欺你。”
“从此提及‘寒烟仙子’四个字,他们只会怕你,敬你。”他撩起眼睫,漫不经心一笑,“放心,我还要留着命,好好活到明年的正月三十。”
他揉了一把温寒烟后脑的长发,“我不会死,你也一定会活下来。”
正月三十。
那是他所谓她第一次关心他的日子。
实际上,那时候哪里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他们之间针锋相对,却又心知肚明的试探。
但就在这一刻,温寒烟心里陡然生出几分真实的牵绊。
或许,如果有可能的话,每一年的正月三十,他们至少都该在一起。
温寒烟攥紧尘光剑柄,是同流云剑截然不同的触感,比起流云剑,尘光剑更坚硬,也更冰冷。
她心口却仿佛烧起一团烈火。
温寒烟定定看着裴烬:“我不会负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不再理会周遭此起彼伏的爆响声和罡风,专心感知尘光剑的剑意。
但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歧义颇深,轻而易举便能让人理解到另外一层意思去。
偏偏说话的人一脸正色,似乎根本没在意。
裴烬啼笑皆非。
他右手指腹一抹左掌血痕,染着血的手指按上眉心,在眉间拖拽出一道秾丽的血痕。
“生灵涂炭。”裴烬重新看向司槐序,忽地一笑,染血的眉眼扬起,“不如便从东幽开始,如何?”
司槐序对上他视线,看见他眉尾处的血,眼皮陡然一跳。
他猛然转头看向司鹤引:“结阵!”
几乎是同时,裴烬玄衣袖摆翻飞,双手掐出几个诀,并指天地上下一转。
地面轰然龟裂,狂风冲天而起,万千灵剑被风卷掠起,震颤着在罡风之中断碎。天幕之中扭曲成一团墨色的龙卷,龙吟啸声自漩涡之后如惊雷般炸开。
无数身着铁甲看不清面容的士兵自地底爬出,在东幽众人惊愕注视之中,不止地面,就连天幕漩涡之中,也有士兵鱼贯涌出,密密麻麻俯冲下来。
“这、这是什么招式!?”
“简直有移山填海之能,此人莫非是归仙境修士——”
司鹤引察觉身后人心浮动,怒喝一声:“跑什么?!没听见槐序老祖的吩咐吗?列阵!”
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兴奋,恐惧,难以置信。
此人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