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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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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拧钥匙的手停下,话语里有着不悦:“这是你今天说的第几次离婚了?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樊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沉默中陈至谦开车出了地下车库,开到路上,开过隧道,他并没有往家的方向开。

樊琪发现不对:“你去哪儿啊?”

“吃晚饭。”

“不是在家旁边的排挡那里吃一点儿就好了。”樊琪说。

陈至谦已经把车给停好:“下来。”

樊琪下车,这是一条对她来说陌生的街道。

他牵着她熟门熟路地往里去,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整条街道都很嘈杂,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蜡烛,不点不亮◎

道路两侧搭出了很多家铁皮老屋, 有的做百货药材生意,更多的是各种排挡。

干炒牛河的镬气实在太撩人,樊琪拉住陈至谦:“陈至谦吃这个, 看上去好好吃。”

“跟我走。”陈至谦没有停下脚步地意思,樊琪只能大步跟着他往前。

他在一家排挡前停下, 樊琪仰头看, 绿底红字写着“阿昆潮州菜”,招牌颜色够有冲击感,那个字写得也够敷衍。

然而, 就是这样一间看上去十分敷衍的排挡,这个时间点, 不大的店面,座无虚席,连门口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没位子了。”樊琪说。

陈至谦往前两步,招手:“这里。”

樊琪过去一看,哇哦!店面一侧的窄巷子里, 搭出了遮阳棚,还有几张小桌子,生意可真够好的。

这会儿一张桌子还没收拾, 客人已经走了。

陈至谦跟她说:“你占着位子。”

樊琪点头坐下, 陈至谦去点菜。

一个阿婆过来把桌上堆成山的小贝壳用抹布扫进塑料桶, 抹布放进另外一个桶里搓洗了两下,绞干,很麻溜地把桌子擦干净。

樊琪转头看去, 边上一桌是两位阿伯, 他们的桌上也堆了两堆小贝壳, 这个壳好像海瓜子, 不过上海常吃的海瓜子是白的,他们这个是青壳的。

樊琪问:“这个是海瓜子吗?”

“这是薄壳。”那桌的阿伯很热情,“薄壳一年只有这两个月才最肥,过了九月就没有了。”

“是吧?”

“我们潮汕人说:吃薄壳找不到屐。”

“鸡?”樊琪一下子没办法理解,吃这小海鲜为什么要找到鸡?哦!她反应过来,鸡还有个解释。哎呦!难道这玩意儿多吃了,会影响?

“是木屐。”陈至谦过来坐下,“意思是,脱了拖鞋,翘着脚,惬意地吃着薄壳,壳子扔地上把拖鞋都给埋了。”

隔壁阿伯听他这么说,赞一声:“后生很懂嘅咩?”

原来是这个意思?樊琪汗颜,跟自己想的天差地别。错怪阿伯了。

她问:“你点薄壳了没有?”

“就是带你来吃这一口的。”自己整日想着她的喜好,她却整天想着跟他离婚。

老板端了卤水拼盘过来,陈至谦夹了一片鹅肝到她骨碟里:“他们的卤水里最好吃的就是鹅肝了,你尝尝看。”

樊琪夹起碟子里的鹅肝,塞嘴里,又粉又嫩又香,陈至谦问:“好吃吧?”

一片吃完,她再夹了一片:“很好吃,比法式鹅肝还好吃,法式鹅肝多吃两片就腻了。”

“吃过法式鹅肝?”陈至谦停下筷子问她。

“跟廖先生应酬的时候吃的呀!”樊琪找到了借口,还好自己机灵。

“就像你说的日本珠和南洋珠其实各有千秋,潮州卤水鹅肝和法式鹅肝也各有风味。没办法说哪个高下,都好吃。”陈至谦夹起一筷子鹅肠给她,“再尝尝这个鹅肠。”

鹅肠脆爽弹牙,鲜香浓郁,樊琪确认:“也好吃的,我以后不会对好吃的菜分高低了。”

第二个菜上来,陈至谦说:“这是煎蚝珠,跟蚝烙略有不同。”

外面一层脆皮,里面是软嫩鲜香的生蚝,又是一个让她停不下来的菜。确实不能把美食分高低,好吃的通通给五颗星。

老板端了炒薄壳上来,期待已久的炒薄壳上来,樊琪已经没心思想陈至谦的不合理之处,她忙着吃薄壳。

“我还是觉得这个薄壳跟我们上海的海瓜子差不多,不过好像这个肉更多一些。”樊琪边吃,边砸吧味道,“里面有股香味,是不是放了九层塔?”

“是九层塔,不过本地都叫金不换。薄壳跟海瓜子看着像,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上海的海瓜子是一种小蛤蜊,薄壳是贻贝的一种,跟青口是一个类别。”陈至谦指着薄壳里黄豆大小的肉说。

樊琪仔细看,果然跟青口肉一个形状。

陈至谦在跟老板要茅根水,老板说他忘记了,马上就上。

樊琪听着陈至谦的粤语,他的粤语太丝滑了,跟他相比自己的粤语那个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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