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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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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内,承牧走到裴衍面前,“裴劲广命人关闭了城门,收起护城河的吊桥,拒绝百姓出入,必然是拥兵自重了。陛下和杜首辅已商议好,想要先派钦差前去说服,以免战火起,湘玉城民不聊生。”

这也是为何要将握有兵权的诸侯王的亲眷们留在皇家的看管范围内,就是以防他们逆反啊。而一旦拥兵自重,亲眷们也无安宁可讲了。

裴衍看向宫城的方向,“是陛下派你过来的吧”

承牧点了点头,“裴衍接口谕。”

已猜到是什么旨意的裴衍撩袍跪地。

承牧宣读口谕——

“次辅裴衍自上任起,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受百姓之爱戴,乃朕之股肱臣。朕信卿之为人,刚正不阿、浩然正气,不会与佞臣为伍,必要时会大义灭亲,故而下发此诏,封卿为钦差,即日赶往湘玉城,说服佞臣回头是岸。但人心隔肚皮,卿休怪朕多疑,将以裴氏千余性命做卿筹码,愿卿立功而归,保住同宗族人,以证丹心、碧血、清魂。”

裴衍眸微动,天子和杜首辅派他前去,无疑是在给他留后路,即便不能说服父亲,也能表明立场,不至于满门抄斩。

但即便是立功,他也无法再入仕途,而裴氏的宗亲们,也逃不过发配的命运。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在抄家和抄斩上,他会竭力将族人推向前者。

裴衍叩首,“罪臣接旨。”

承牧扶起裴衍,又递出两张纸条,“这是杜首辅让我转交给你的。”

裴衍收下,又从袖管中取出一封信,“倘若此行,我遭遇不测,请将这封信交到内子手中。”

裴衍于深夜乘马出城,一行百人,在芒种节气时赶到了湘玉城外护城河畔。

又是一年芒种时,又来到了此地,却已物是人非。

当城楼上的侍卫将裴衍前来做说客的消息传到裴劲广跟前时,裴劲广靠在锦带花旁的摇椅上,陷入了两难。

他招兵买马的事,本不会这么快传到朝廷那边,是那个已被他买通的坐营官出尔反尔,才致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湘玉城连同附近的几座城池易守难攻,自立为王也非无稽之谈,既命运将他推到了这步,亦无回头的路。

让他的长子来做说客,不过是天子的手段罢了。

若真开了城门,迎入御林军,他必然会被押解入宫,五马分尸。

缓缓起身时,心中已蕴了熊熊烈火,除了烧尽“阻碍”,再无其他。

身穿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来到城门上,裴劲广单手扶上垛堞,“天子逼吾反叛,又让吾儿前来劝说,可谓杀人诛心。不过来都来了,不妨入城一叙。”

裴衍驱马上前,“既要一叙,还请父亲放下吊桥。”

“那是自然,否则,就算吾儿有三头六臂,也跨不过这湍急的护城河啊。”望了一眼裴衍身后百十来个侍卫,裴劲广笑道,“但为父只容你一人进城,不知吾儿敢于单刀赴会吗?”

随行的侍卫副统领举刀指向城楼,“裴劲广,莫要耍手段,你的宗亲现已全部押入诏狱,但凡这次谈不妥,他们都将被送上断头台!”

裴劲广握紧负在身后的手,绷着嘴角冷笑,“不用陈将军提醒,本帅若是想耍手段,你都没有机会举起刀。放下吊桥!”

裴衍侧眸,示意副统领冷静。

副统领小声道:“愿裴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徇私情,戴罪立功。”

随着吊桥下落,裴衍跨下马匹,独自走了上去,身子挺阔,步履稳健,掩在宽袖下的右手还捏着杜首辅的纸条。

随着“咯吱”几声刺耳的声响,裹铜皮的榆木城门缓缓打开,黑压压的侍卫分站左右,似望不到头。

而随着裴衍走进门洞,身上那身霁色长衫被风吹鼓,仿若一缕晓光照进黑夜。

城楼之上,裴劲广让人端来棋桌,不紧不慢地邀长子对弈。

裴衍落座,执起白子,请裴劲广先行。

裴劲广挑眉,“来者是客,理应执黑子。”

“儿棋技高于父亲,该执白子。”

“是么。”裴劲广笑了笑,“为父年长为尊,该执白子。”

“父亲不问世间疾苦,唯利是图,无芳蔼之品行,还是勿要以尊者自誉了。”

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还出自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之口,裴劲广险些捏碎竹笥中的棋子,“为父为朝廷戎马半生,身上负伤十余处,却要在中年受天子忌惮,征兵被上谏成谋逆,这不是天子逼为父反吗?!”

对方不行棋,裴衍捻着棋子迟迟未落,“湘玉城兵强马壮,焉需征兵?”

“仅为储备!”

“仅是储备,为何不敢向朝廷解释清楚?还要连累裴氏全族被押入狱,进而名声扫地?父亲可知,侯府门前,全是臭鸡蛋和烂菜,永远无法洗脱!”

“那是为父被人出卖,来不及转移他们!”

“所以,父亲是承认,有谋逆之心了?”

论口才,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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