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3)
前,将军曾言那伙计心思深沉,并不简单,叫他们对费些功夫同他周旋。可谁知,他们到药铺寻到人,亮明身份后,那伙计出奇的配合,不似扯谎,更不似有所隐瞒。
“许是我们镇北军在外的声名太响,民之所向嘛。”段奚摸了摸鼻子,笑道。
段奚所言的“民之所向”,卫驰自不认同:“我嘱咐你去查药铺的其他细节,办得怎么样了?”
“那间药铺名为玉康堂,据属下查到的消息,除了白鹤镇外,上京城、京郊其他几镇、甚至江南一带,都有他们的药铺。”段奚回道,“掌柜是苏州人士,不常露面,只是个普通商人罢了。”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那间药铺伙计某些行径虽有古怪,但归根结底还是对寻人有所助益的,卫驰没再继续往下追问,只转口道:“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如何?”
“刘大人仍带人在迦叶寺中,我们的人手亦跟随左右,暂时传回的消息是,案情进度一切正常,只是未发现有账簿。”
卫驰了然,颔首示意。
白鹤镇的事情交代完毕,段奚话锋一转,到了银子上:“将军,昨日从迦叶寺运回的银子,已在帐中放下,安排了人日夜看守。”
官银存放在镇北军驻扎的营地中,日夜看守也只是出于谨慎,若真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别说乱刀砍死,便是剁成肉泥都有可能。段奚表面是禀报官银存放进度,实则是旁敲侧击地想提醒将军快些把钱分发下去,毕竟大家伙都穷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见到银子了,又近年关,哪个不想发了银子好好过个年。
卫驰自是听出了段奚的言外之意:“银子当然会发,但需有数、有度。”
段奚讪讪闭了嘴,先前下发军饷一事皆由户部官员负责,人数、银两数目皆记录在册,一清二楚。眼下户部之人在镇北军眼里自是不顶用了,且这笔银子是他们自己寻回、运回的,再由外人经手怕是不大合适。
但将军所言极是,军中各个都是穷了久的,哪个不想多得些,但银两数目若一旦出了错,往小了说,是账目不对,若有亏空,无法填补。往大了说,若叫底下兵士因彼此所得多少而生了嫌隙,那便是动摇军心。
这些事情,段奚先前自是从没想过,也是将军同他细细解释过后,他才慢慢明白过来的。
先前他只服将军身手好,头脑转得也快,还有独属于一军主帅的担当。自军中缺银,听完将军的一番话后,段奚又觉到了另一个境界,虽听着一知半解,还扯什么‘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文绉绉句子,但并不应下段奚对将军的钦佩,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段奚点头,千言万语到嘴边至汇成一句:“将军说得对!”
话毕,转念一想,又试探开口道:“属下以为……沈姑娘她是不是,或许可以……帮上这个忙?”
卫驰乜他一眼,眼眸稍动,却并未应声。
作者有话说:
将军:就等你这句了!
面上(冷静)(淡定)(从容不迫)(面无表情)
◎不是想看吗◎
沈鸢再次睡醒时, 已过了晌午。
今早听见卫驰离开的脚步声,明知他已走远,沈鸢却仍不敢掀开自己捂在自己头上的锦被。也不知在怕些什么, 明知是在自欺欺人,但却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许久, 待到心跳逐渐放缓, 面上烧热也渐渐褪去之后, 才敢把锦被从自己头上掀开。
到底只睡了两个多时辰, 加之四肢绵软无力, 待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沈鸢便又翻了个身子,沉沉睡去。
洒落窗边长桌上的光晕, 已从皎洁如水的月光,转为金黄温暖的日光。沈鸢的目光落在长桌之上,怔怔出了会神, 脑中突然想起今早卫驰离开前所说过得话:“今晚跟我回主院。”
脑子嗡了一下, 脸也红了, 沈鸢掀被下榻,随手披了件外衫在身, 未急着洗漱更衣, 而是先趿鞋行至妆奁前。
右手边第二个木屉拉开,里边的紫檀雕花奁盒静静置于一角, 奁盒取出, 盒盖打开, 沈鸢将置于盒底的圆形木筒缓缓取出。
卷曲放置的账簿抽-出, 一行行再熟悉不过的账目呈现眼前。账目数额早已烂熟于心, 明知无用却还想再看几眼, 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须臾,账簿又重新卷起、放好,沈鸢手握圆形木筒,脑中断断续续地回想着几日前在白鹤镇发生的事情。
先前账簿是她为父亲翻案的唯一希望,唯有将其牢牢攥在手里,才能令她感到安心。眼下,案子已另有转机,在白鹤镇时,卫驰所做种种,她皆看在眼里。如今大理寺仍在迦叶寺内继续搜寻办案,卫驰亦没有放弃过寻找余下账簿一事,只要他们其中一方能找到账簿下落,对贪腐一案都是莫大的转机。
沈鸢垂眸,看向手中木筒,琥珀色的瞳眸微微转动。
事到如今,手中这部分账簿,或许已不适合继续攥在她手里了。
找个合适的时机交出去,或才是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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