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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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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拦着段奚,是想等人进去。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所料相同。

卫驰抬手按住腰后的刀,从房顶一跃而下,段奚见将军行动,放出信号,紧接着迅速跟上。

最先冲进去的是埋伏在四周的镇北军精锐,铺中不过一名伙计和方才进去的中年男子,两人皆无武力,一把便被制住。

段奚面露喜色,这回总算将人抓到了,账簿很快便能找齐,也算能给将军和沈姑娘一个交代了。

却见将军注意力根本不在此二人身上,忽地想起放在街尾所停的那辆将军府马车,段奚动了动眼珠子,觉得不妙。

下一刻,只听身后传来“咯吱”一声推门响声,是将军抬手推开了一处房间的木门,声音不大,却在静如死灰的店铺中,显得尤为突兀。

卫驰看向端坐在内堂之人,一身玄色云纹男装,头发高高束起,内堂之人应声回头,面色惊惶。

卫驰收了刀,往前走了几步,四目相对之时,堂内之人面上的惊惶之色更甚,直到他快走到她面前,方才颤抖着嗓音,颤颤巍巍地唤了他一声“将军。”

◎为何不一早拿出来?◎

将军……

此刻听着这个称呼, 只觉讽刺。

思绪似乎回到两人第一次在府中见面时,当时她亦是如此,神色张皇、声音颤巍地唤他这么一声“将军。”

她身上的玄色云纹男装, 还是他亲手替她挑选的,昨日深夜, 他亲手剥下的, 亦是如此一身相类似的男装, 没想短短几个时辰再见, 都是似曾相识的人和衣衫, 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鸿沟。

沈鸢啊沈鸢,你究竟哪副面貌是真?哪副面貌是假?

“为何身在此处?”四目相对,终究是卫驰先开了口。

因为在她眼底看见了恐慌, 是他先前从未见过的神色,即便是在迦叶殿中,有黑衣人持剑相向, 当时的她, 眼中神色都是镇定多过恐慌。他知道, 她是害怕她父亲的案子无法昭雪,只差一步, 若是功亏一篑, 她当然会害怕惶恐。

“我……”沈鸢低头,眼睑垂下, 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楚, “前来看诊。”

方才外头的动静她已听见看见, 镇北军一直在找账簿下落, 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此刻卫驰带人冲进药铺, 将人制住,怕是因为此事,但她……

心中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卫驰自始至终都两眼紧盯着她,她从前在他面前说过许多半真半假的话,只这一次,说谎时的面上神情最为拙劣,怎么装都不像。

“那看得如何了?”卫驰上前一步,紧逼向她。

沈鸢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眼睑垂着,落在地上。

“东西呢?”卫驰又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冷了下来。

沈鸢亦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触及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并未跌倒,抬手扶了下椅背,站稳身子,没有回答。

“那么我换个问法,”卫驰已没了方才的耐心,两眼一沉,声音狠厉,“账簿呢?”

心口被“账簿”二字刺了一下,思绪乱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沈鸢张了张口,复又阖上,没有应声,只有沉默。

卫驰冷笑一声,他已给了她机会,她却仍不愿说。她不知道,他若真想让她开口,有的是办法,又何须在此多费口舌。

“无妨,”卫驰没了耐心,声音彻底寒了,“把人带回去,审他们也是一样。”

说完转身欲走,许是从前对她太好,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个好说话之人。

“在我这,”沈鸢蓦地抬头,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指尖颤抖,力道很轻,却几乎用尽她全身力气。面上唇上早已没了血色,她艰难地张了张口,许久,方才缓缓吐出几字,“在我这里,你放过他们。”

卫驰驻足,静静看着她,事已至此,她竟还有心记挂着旁人的安危,能令她开口说实话的,也还是旁人的安危。她的父亲、她视如性命的账簿、甚至是外头两个毫不相干之人,都可以令她服软、令她开口说出实话。

却唯独他不可以。

她对他,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只有虚情和假意、谎言和利用。

拉住男人衣摆上的手收回,转而触到左手衣袖之上,双臂几乎已经麻痹无感,沈鸢两眼空洞,指尖颤抖地将收在左手小臂内的圆形木筒缓缓抽-出。

卫驰伸手,一把将东西夺过。

脚下和心底皆失了力,身形不稳,沈鸢终是支撑不住,脱力跌坐在身后的木椅上。

盖子打开,账簿抽-出,卫驰眼锋扫过纸上所记的一笔笔银钱数目,没有任何人名,从头到尾,皆是数目记录。

“为何不一早拿出来?”木质筒盖阖上,卫驰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椅上的沈鸢,咬牙质问。

沈鸢没答,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半晌之后,方才开口,轻声问了一句:“我已将东西交出来了,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卫驰没有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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