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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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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首映,先不管是大制作还是小成本,反正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可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林燕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能将金漆木雕做得美轮美奂的朱老木头花了三年时间做成了一张千工轿,常老爷直接命人抬走,一文钱都不给他的时候,他那满脸的荣幸是发自内心的吗?

如果真的献得心甘情愿,在千工轿被抬走之后,朱老木头又那为何叫儿子替他去巷口的爱珍酒肆打了一壶酒,回家闷闷地喝了一天呢?

大概是为了能够安稳生活吧,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林燕想。

然而这样安稳的生活也很快就维持不住了。前一秒朱老木头还亲自去酒肆沽酒,遵循着古礼新正祭祖,并就着一盘靠豆腐下酒,同一徒一儿闲话世道,叮嘱他们一定要学好手艺。朱老木头说:“世道饿不死手艺人。”下一秒,常家的家奴就凶神恶煞地冲进来抓人,说朱老木头其心可诛,在千工轿上雕的龙凤呈祥是真龙断足。

林燕想起一个细节,开篇的时候,朱老木头用废木片打了儿子一脑瓜崩,那时候他手下的龙凤图案明明是完整的。

后来,朱老木头被抓进大牢,家人四方奔走营救,一番折腾之后,朱老木头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不过却右手断了、家财散尽。屋漏偏逢连夜雨,其后朱老木头的妻子病逝、徒弟锤子被抓壮丁生死不知……好在其子朱成林经历一切之后有所长进,老老实实学手艺、老老实实娶妻生子。

他仿佛也活成了他爹的翻版,甚至比他爹老木头还要木。

孙儿六岁那年,朱老木头身子日渐衰败,某天,他让孙儿去巷口酒肆再打一壶酒。

把孙儿支开之后,他同儿子说了这样一句话:“龙爪的事,爹不怪你。”

这一句话,让朱成林又惊又愧,泪如雨下。这是他十几年背负着的罪孽,当初因为‘气不过’这三个字,他偷偷铲断了龙凤呈祥的龙爪,他以为那地方那么隐秘,无人能发现的……

小孙儿回来的时候,朱老木头让儿子扶他起来,靠在床头,巍颤颤地从怀里掏出一对金漆羽觞,这是他用左手雕的。

以金漆羽觞盛酒,朱老木头与子碰杯,饮罢将这对精妙绝伦的小物件递给儿子:“欲成器,先修心。爹以后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里。”

后来,朱成林亲眼见证常老爷家的大官倒了、常老爷一家也跑了,他却并没有觉得痛快。

在经历了起起伏伏之后,朱成林在临终前又把这对金漆羽觞传给自己的儿子:“你的天分不如我,但是却比我能静得下心,只可惜你爷爷雕的东西俱没有了,只有这一对小玩意儿,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后来,朱成林之子果然潜心打磨手艺,在国家对外规格极高的某场博览会上,以一张华丽炫目、精妙无双的金漆千工轿震惊全场。这是他根据父亲的手稿复原的,也就是给朱家带来几近灭顶之灾的那个千工轿的模样。

影片的最后,介绍了朱金漆传人即影片中朱老木头之孙、朱成林之子的现状——他是朱金漆木雕唯一传人,年逾古稀却依旧致力于让金漆工艺传承发扬,为保护这门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做贡献。

整部影片,没有太过喧闹的镜头,就连常老爷的恶家丁上门闹事的那一段都做了无声处理,配着戏曲越发急促的鼓点声和锣声,家丁狐假虎威、耀武扬威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且这一百分钟内充满了不少笑点,还穿插了许多温绥当地的民俗文化。

比如说前期朱成林和师兄锤子一起逛街,被朱老木头骗着吃童子蛋的表情、比如吃年饭的时候,朱老木头给徒弟饭下埋了一个鸡腿,给儿子埋了一个鸡腿加一个鸡屁股、比如朱老木头去爱珍酒肆买酒回家后老妻总拈酸、比如师兄锤子总是计划着去给爱珍酒肆的老板当上门女婿这样师父以后就可以有喝不完的酒了……这些,是那个年代非常鲜活的市井气息。

另外还有叫人现如今看来觉得荒诞无比的价值观:朱老木头出狱之后对自己断了一只手却保住一条命的事感到庆幸。

看完之后,林燕发现自己哭了。

她身旁的黄达方等人倒是没有哭,不过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们都还沉浸在剧情之中。

坐在前排的田爱珍觉得颇为满意,她的酒肆和源川酒出现了好几次,且毫无违和感,但是她担心自己瞧着不够客观,就问路楠:“你觉得怎么样?”

路楠点头:“我觉得,很不错。”

这部影片和时下大部分的武侠、爱情、进口大片不同,路楠觉得除了借zf、gwy的非遗保护意见文件的东风之外,还可以再添一把营销的火。

当然,这找机会和秦妍聊聊。

尽管首映仪式很简陋, 但是酒宴肯定少不了的,秦妍依旧忙得脚下不停:请来的当地文化产业相关的领导要招待好、资方要招呼好、媒体和影评人要打点好、院线方的人更加不能疏忽……老俞一贯是不擅长这些的,向北就更不用说了。

呵,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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