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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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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

她在黑暗中听到几声咳嗽,顺着声音的方向,

找到了他。

丹虎休息够了,起身跟孟惟朝着东面走,

终于走出了乱巷,走上了大桥。

孟惟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丹虎走在前面,留下一个步伐略微晃动的高大身影,

她试过,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

她想扶住他,

他轻轻甩开。

孟惟不情愿,又拉住,又被甩开,

又拉住,又被甩开。

周而复始,

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

丹虎疏离而客气地说:“请你不要靠近我。”

她微微一愣,就真的没有再去碰他。

两个人,在没有路灯的路上,

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孟惟跟在丹虎身后,

终于不再忍耐,把憋了很久的泪意释放出来,

一路走,一路哭。

终于走到了有信号的地方,

“我给你打uber,快回家吧。”

丹虎略一转头,就看到哭得满脸通红的孟惟,

除了没发出声音,就像是要把三辈子的眼泪哭出来似的。

“你哪里痛吗?”丹虎握住她的肩膀。

他只见过孟惟哭过一次,就是手跌破那次,

被他用酒精棉球按得疼哭了,

他知道她不是爱哭的人。

孟惟看他终于肯理自己了,从无声哭泣变成呜呜大哭,

两个人站在桥心,周围是湍急的河流,四下无人,

孟惟哭了个痛快,那是一种回到小时候的哭法,

张着嘴哭,不在乎形象,

没人看她,她就不作声,有人理她,心里倍加委屈,

越哭越大声。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丹虎以为她在逃跑的时候受伤了,

用手心跟手背粗手粗脚地给她擦眼泪,

但是他手上有血,这回是她被蹭一脸血。

孟惟抽噎:“你为什么不理我?”

每次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没有很坏,

甚至很好的时候,他都会突然推开她。

“我哭是因为我害怕。”她哭得有点停不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出来了吗?”丹虎不回答第一个问题。

“我怕你会死。”她被关在角落里的时候,

无比恐惧出来后会看到一具尸体。

街头帮派的斗争不会是点到即止。

“你是不是很感谢我,感谢我保护了你?

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话,

你根本不会遇上这事儿。”

丹虎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

孟惟终于能够抑制住泪意,

她再一次拉住丹虎的手,

走吧。

这次没有被甩开。

他低头看她一眼,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像恐惧通过眼泪被排放出来后,

她又好起来了。

孟惟在有光的地方,知道为什么丹虎不让自己靠近了,

他嘴角被打裂开,眼眶也肿得厉害,

鼻子流过鼻血,现在停了。

“明天睡醒,还会肿成猪脑袋。”

他们坐在便利店外的台阶上,丹虎不自在地咕哝,

现在脸不好看,太丑了。

孟惟举着冰块,敷在他眼周:

“你还有哪里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她很希望丹虎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打出内伤,脾脏坏了,明天就不是丑的问题。

“没有,我有数,打架要护着内脏跟脑袋,

这两处打坏了,人就要死了,”丹虎看她专注地

给自己冷敷,忍不住又说:“我以前常打这种架,

那时候都没死,现在更不会了。”

“为什么要打架?”孟惟让他拿着自己敷,拿消毒纸巾

擦他的脸跟手。

“我妈走得早,没有爸爸,

我就去混社会,混饭吃。”

丹虎伸出手,看她擦拭手背破皮的地方,擦得很轻柔。

“那你现在也是为了混饭吃,才加入帮派吗?”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

“一种生活方式。”丹虎拿捏不出她的意思,

回答得很克制。平时不会遇到这种多打一的事,

今天为了找餐厅,放松了警惕。

“你爸爸去哪里了?”丹虎没有很多表面的创伤,

能收拾的地方有限。

孟惟把用过的纸巾放到塑料袋里,跟他并肩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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