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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数场落雨,梅雨季猝不及防来临,气温骤降,有时冷得能束人手脚,有时又热得逼人直掉汗,这季节反覆得容易让人缠病。
李不凡便病了。
那天以后,李不凡告假了剧组三日,守信,一点时间没落,乖张归来。
那天到片场的时候,倪无恙甚至以为是自己太睏,睡眼惺忪看花了,眨上两眼才确定是真人,只不过那人要往她这走时,她撇身就走。
一上午的拍摄,他们也没机会处,下咔的时间倪无恙几乎都待在她家艺人的休息室,这会忙东、那会忙西,也不算瞎忙,却也真是避人。
她不是不理李不凡,只是还不想理他,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理他。
还有一丝丝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并不愿意承认。
午饭时间剧组叫了便当,一人一个,倪无恙去取的时候让人给阻了,道是李不凡拿走了。倪无恙惊讶扬眉:「那就让他拿走了?」
「他说你欠他的,他拿了就走。」
倪无恙:「??」
她欠他?欠这一个便当?
打认识以来,她不仅给他请过星巴克,载他回家还借他雨伞,这要认真算起来究竟谁欠谁?
现在居然还霸她便当?真是岂有此理!
找到人的时候,便当强盗正安安稳稳地待着,不吵不闹,安分守己,面前搁着俩便当,没动过,完整在那。
她来时,他顺着动静抬眸与她对眼,不追不赶,明摆着等她。
「来——咳、咳咳??」
本来有好多骂人的话掛在嘴边,最后全堵着,硬是吐了另外一句:「你感冒了?」
眼前的人躬身侧脸掩嘴,青筋在他颈上浮了好几条,力都使到了紧绷,他还是一个咳得没完没了,才几天,那身子骨好像瘦了。
倪无恙挤眉,没忍住软了话声,「就你这样还回来拍戏?你今天能拍什么戏?」
「站位。」
李不凡的鼻音重得不行,甚至咬字都不在一个调上,倪无恙是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吃药了吗?」
走他们这行的与一般上班族相差甚远。没有週休二日,亦不休国定,就是请假也不能请几日,钱是赚得多,相对是拿身体来耗。
生病了也得干,什么病毒什么苦都得自己受着,该做做,不做回家,这一向是娱乐圈的明文。
「没药。」
走近看,发现李不凡一身疲意,脸色很差,带妆之下都能看出他的倦容,不敢想这要是卸了妆,那张脸该多憔悴。
倪无恙黯敛口气,在他面前蹲下,神情变得温和,「所以你就拿我便当?」
李不凡没否认,就算身体不适,那对眼睛看人仍是精锐,仍带着刺。
「谁让你??咳,不理我??咳咳??」
「我不理你是正常的。」倪无恙就算耐着自己不发火,口气仍是衝些,「自己要我等你,结果人跑不见,你知道我多担——」
李不凡眼底的光芒闪了闪,倪无恙倏乎闭口,移开了视线,嘴上没忘骂:「赖皮狗。」
良刻,倪无恙听见李不凡鼻音重重地笑了一声,她回头,他便清上喉咙,一句:「生气了?」
此前,倪无恙不觉得自己在与他置气,只是觉得自己还不愿搭理他,她忙,等她忙完再说。可李不凡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来气了,还气得不可开交。
她不是还不想理他,是她这股气压根就还没退。
但是,气什么呢?
气他突然消失?不告而别?还是——自己的担心?
「你去哪了?」倪无恙嚥口水,半虚地提道。
但出口她便明白,这个问题,不能问。
李不凡的脸色变了,刺多了,全身立着防备,儘管不伤人,却也挠着人近。
「你找过我?」他问。
找过。她答,在心里答。
片场收工都搭上别人的棚时,她仍扒拉着别人的房间一间间找,侵犯了人再低声挨个道歉。着急、期盼、失落、疲乏,几个思绪在她心里轮番辗压,她没好受。
所以怨着他。
思忖,怨着,比忧着好。
可是,李不凡一出现,她内心的那些不伦不类便云消雾散,她还想记恨,却恨不起来。
她还是好讨厌李不凡。
「你今天带雨伞了?」
很显然,他也有意想要带过这个话题,不愿作答。
「嗯,怕你又要跟我借。」倪无恙配合着,没留在那个问题里。
成年人的成熟,便是侦查到所有的癥结,都一概不应,对方意图埋葬,自己便陪着填坑。
「但我今天想坐你的车。」
「没门!」
倪无恙拿了便当就起身,没管身后人如何,扭门就走。
赖皮狗,死皮赖脸!
?
剧组晚上整合所有人吃饭,提早收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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