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七十(5 / 7)
范月娇笑了笑,突然站向旁边的角落,让了路给后面的人。我跟着站过去。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接她的车子先开了过来。
范月娇笑道:「不好意思,程董,那我先走了。」
我点头,笑道:「下回见。」
范月娇走了两步,突然一停。我不明所以,看着她又回过身走来。她道:「想了想,我有几句话实在必须说。其实,我今天过来真是非常临时的。」
我一愣,便笑了一下,「我那时听到了,是因为你们董事长的飞机——」
范月娇截断我的话:「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我看着她不作声。
范月娇彷彿语焉不详:「本来可以赶上了,是之前知道请了哪些人……还有您,临时打消主意,要我来,之前的每一次也是,特地要我代替。」
我愣了好一下子,勉强一笑,开口:「哦,我都不知道。」
范月娇默然,忽讲:「我知道那不是緋闻而已。」
我不言语,看着她。
范月娇道:「我跟着那么久,多少摸通脾气了,看见特地澄清还是第一次——也不只因为这个,之前很多方面,是小事,当然不会仔细向我讲,不过我看得懂。」因一笑,「好歹我是活到了这年纪。」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可是脸上还是不得不掛着笑。
范月娇又笑,点一点头道:「下次见了。」就转头上车走了。
到我的车子过来了。新请的司机匆忙下车,过来帮我开车门。我坐上去,那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我彷彿才醒。可一望窗外川流不停的光影,还是恍惚。
脑中都是范月娇的话。我感到心里有些受刺激。
但是,都太迟了。我只有这样想。
邱亦森在隔天拨电话来。因好久不见,我刚好有时间,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感到烦心,两三句便说定出门。邱亦森想到美术馆看展览,于是约在那里。
我自己开车。差不多有一段时间没有开车上路,现在去哪里都是有司机。本来不习惯,但是后来也没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我很快到达了。停好车过去,还不见邱亦森。这里风大,又冷,我乾脆先买票进到馆内。
上次到这里来,都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我记起王子迎。好久都不听见她的消息,前几天到陈立人家里,他太太lilys一面哄孩子,一面谈起她几个女朋友的事。其中也有王子迎的消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尷尬了,因为她就要准备结婚了。
我看着美术馆内近期的展览介绍,一面给邱亦森打电话,不防和一个也在打电话的人擦撞上。
「噢,真的对不起——」对方用不很标准的中文讲,是女的。
我没有仔细向她看,略一笑,抬抬手表示没关係。正要走开,突然听见对方换了英文喊着一句耳熟的称呼。
「cheng?」
我停下来,讶异地回头,又怔住。因见到一张洋溢笑意的女人的脸。那跟印象里的脸还一模一样,简直想不到会要在台北看见。
我开口:「ny。」
ny,中文名字叫冯闻君的女人又一笑。她轻松地以英文讲:「天呀,真的是你,想不到在这里看见你。」
我笑了笑,说:「我也想不到。」
冯闻君向我身后看一看,笑问:「你今天跟kuan一起来吗?」
我一顿,才微笑道:「不是的。」
冯闻君似怔了一下,彷彿打量了我,才笑道:「我还以为是呢。」
我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台北?」
冯闻君道:「哦,我陪父母回来探亲,好几十年没有回来,台北变化好大,都要不认得了。」
我笑一笑。记得她有一个孩子,可看她单独一人,我便问:「怎么没有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吗?」
冯闻君笑道:「怎么能把他丢下,当然有,是因为今天我想逛逛这里,拍些照片,又要找一个老朋友,孩子就不带了,给我父母照顾。」
我笑了笑。
冯闻君看着我,微一笑,忽道:「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立刻就打电话给我。」
我顿了一下,说:「坦白讲,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当初见面道别时,她递了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也不想打过去,那写了号码的纸条也在后来丢掉了。因想着这一段,那时在法国的点滴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我非常极力去避免想着那一段。想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快乐还是难过。
冯闻君这时一笑,讲:「其实那时候没什么机会和你说一些事情,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但是一定不要在kuan的面前。」
我默然,没有忍住去问:「为什么?」
冯闻君笑道:「你跟kuan认识很久了,你应该知道他以前——那些真是荒唐,但是年轻人,谁不荒唐。反正我看不过去,跟他说,哪一天他想认真了,记得把对象带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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