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的无礼道歉。”

她回过神，难以置信他居然会好声好气地道歉。

不过走神的功夫，这位坏脾气医生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院长狐疑看向海希封，他之前从未见过海希封挽回病人。

海希封的衣服相比三个小时前凌乱不少，如果不是看两人没有什么外伤，他几乎以为他们打起来了。

“你决定撤回投诉，继续治疗了？”他问那个女孩。

秋言茉可以撤回投诉，但是，她不太愿意再见到海希封了，谁知道那句抱歉是不是又在装给她看。

她怯怯看一眼海希封，鬼使神差道：“是。”

推门而出之前，她听到院长的声音，“再胡闹你就别想调回56区了。”

秋言茉恍惚走出医院，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信息。

她还在78区上大学，秋洛则在七年前被调到103区的第一物理研究所，他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给她打电话。

秋言茉躺在床上翻看手机，高中的班级群里有人正在发言，伊利亚拍了一些风景片分享。

京子：“这是哪里？”

伊利亚：“114区”

姬文：“啊，那不是离米江很近吗？会不会有危险？”

伊利亚：“没事的，114区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伊利亚：“我最近在计划结业记录片，觉得这里就挺不错的。”

说着她发了一张114区极光圣殿的照片，背靠着红绿极光，圣殿通体雪白，果然如传的那样覆满蓝白冰雪裂纹。

京子：“太美了”

言茉：“羡慕羡慕，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伊利亚：“言茉，毕业论文定了吗？”

言茉：“定了，我哥不希望我去危险的地方，不打算去病院实习了，还是回崇德吧”

她定了个中规中矩的主题。

伊利亚：“等你们都忙完了，我给你们做114区的导游，费用我包了”

一番话炸出不少潜水的同学，“好好好！”

秋言茉吃了海希封开的药后入睡，没有再出现什么噩梦，觉得药物管用便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去复查。

她实在是不想见到海希封，无比懊悔自己怎么就会答应让他做自己的心理医生。

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逃避态度，她直到自己在梦里被狠狠报复后，才想到这回事。

结局自然是少不了一顿嘲讽，她默不作声听海希封的训斥。

海希封看到女孩眼底的淤青，她还惊魂未定，手指下意识搓着衣角。

“你梦到什么了？”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她的神经，她呼吸停顿片刻，手指转移到唇边，被牙齿咬着。

“它好像在报复我。”

海希封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它当着我的面，杀了很多人……”

“在哪里？”

“在一个像祭坛的地方，那里的人穿着和我们不一样。”

“你呢？它也杀了你？”

她抿了抿唇，点头。

海希封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又是说一半，留一半：“没有了？”

“嗯。”甚至不敢看向他的脸。

“一定要我用点别的方法，你才肯说实话吗？”

秋言茉心虚抬头，“什么？”

海希封抚上她的发，缓缓蹲下身子，声音柔和缓慢：“你看到了什么？”

“藏在雾里的怪物，他们呼喊着‘真理之门’……”

听到真理之门，他惊讶抬眼，目光从女孩唇畔移到她的眼眸。

“你知道真理之门是什么吗？”

“不知道……”

“怪物杀了他们，然后是怎么对你的？”

“它抓到了我，缠住我的腿，将我吊了起来……”她试图从催眠里挣脱，但是无济于事。

安静许久，她继续道：“它一直紧紧缠着我，我只觉得腿上冰冰凉凉的，像一条蛇在上面爬。

它堵住了我嘴，我咬它了，但是没用，它似乎想要钻进我的胃里。

我被作弄地干呕，根本使不上力气……”

海希封能猜到它想干什么，但是女孩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他眸色暗下来，轻轻安抚她的情绪。

“它还爬进我的胸口，用它的牙齿咬我……”

秋言茉在梦中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被它当众羞辱。

她向下看就会看到一群疯狂叫喊的信徒，他们希望他们的“神明”可以更加粗暴地对待祭品。

之前它也只是故意吓唬她，或者绞杀她。

她呼痛声被堵在喉间，它坚硬的鳞片磨得她口腔黏膜红肿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分泌出更多唾液来缓解痛楚。

唾液随着它进出的动作被带到脖颈间，顺着白皙脖颈流向下。

与胸口渗出的鲜血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