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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奇怪的派对」(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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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林鹤洋真的很不喜欢这个人。是的,就像所有他妈的霉运一样,林鹤洋在来到大洋彼岸的第三天就遇到了自己那命运般的劫数。其实这个人并没有怎么招惹他或是怎样,与之完全相反,这傢伙对他好得很,但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相安无事,他就越觉得浑身不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但林鹤洋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他就是这样一个操蛋的傢伙,要么接受要么滚。

接下来让我们讲一讲这个可怜人是怎么在第一秒就惹到了我们难搞的林同学。首先——林鹤洋在内心强调,首先,是这个名字的迷惑性。明明是一个和汤姆·克鲁斯小女儿一样的名字,打开门之后却是个男人。其次,这张脸如果真情实感地做一个男人也就罢了。他看上去好像十六七岁,根本就是一个未成年嘛,和林鹤洋脑海中美国大学生应该有的样子完全不搭。那双眼睛也很招人讨厌,因为比他稍矮一些所以林鹤洋在这傢伙的眼中是个仰视的巨人视角。眼珠像是晶莹剔透的黑豆子,半椭圆的,眼角挑起来一个弧度,着实把林鹤洋吓出一身汗来。

他妈的这操蛋的世界。

「晓柔?!」他几乎要喊出来了,但幸亏声音卡在他比常人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却依旧同等美观,他在心里补充道——的门牙里边。如果真的这样喊出来他会当街咬舌自尽,他发誓。

这傢伙的眼睛简直就是如假包换??和他的前女友他妈的几乎像到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兄妹。这个叫苏芮的傢伙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还在兴致勃勃地问他,用的却是英文,「请问你是来参加派对的吗?进来坐坐吧,你来得太早了,请问是谁邀请你来的?」

「威廉·诺里斯。」他回答,不得不让自己显得更加惜字如金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又把刚才的想法说漏了嘴。

这个长得像未成年的男孩子「啊」了一声,语言变成了中文,就好像他的大脑里内嵌了一个自动变更语言的系统似的。「你是那个『david』吧?威廉告诉我了。」

「我中文名叫林鹤洋。」他很僵硬地自我介绍道。然后这个男版晓柔露出了一个极其晓柔的笑容,差点把他鲜活的、血淋淋的心脏融化掉。

这简直是杀人于无形!林鹤洋在内心专注地咆哮着,没有意识到这个叫苏芮的傢伙已经对他提出了好几次进门邀请。在第六次邀请无果之后,苏芮直接抬起手来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被他应激一般地甩开了。

「你做什么啊?!」

这倒让晓柔——不对、苏芮委屈起来了,他嘟噥道,「你是听力有什么问题吗?真有问题的话当我没说。」

「不不、没什么,不好意思。」他赶忙回答,「我刚才在想一些事。」对方回给他一个相当讽刺的白眼,眼睛太大了以至于林鹤洋开始担心这个人的眼珠会不会在翻白眼的时候被甩出去。

淦,连翻白眼的神态都那样像。

——分手的前女友突然投胎到同学身上开始用记忆攻击我。

派对开始之后,尷尬好像少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好像」。这栋三层小房子里人变多了,但和林鹤洋预想的那种「真正的」派对还是大相径庭。说是留学生派对,但大部分是亚洲面孔,所有人拿着水杯抿果汁,头顶笼罩着被应试教育摧残十二年后的哀伤和小心翼翼,不同奇怪口音的英语掺杂在一起,让他感觉好像在听一场大型的关于亚洲人刻板印象的脱口秀。

孙艾伦带来了她的舍友,是个身材小巧却打扮得相当美高的香港女孩,终于让林鹤洋遇见了一个差不多是他曾经比较熟悉的那一类人。香港女孩叫周芷琪,烫了一头棕色捲发,与那张美黑过擦着亮片的小脸很是适配。

好了,这种时候这位姓林的傢伙倒是不想着怎么套近乎了,之前见到孙艾伦的时候那股高高在上「我妈妈也是上海人」的架势消失殆尽。他那位老爹逼着他讲的白话现在全被他那不可一世的小脑瓜忘得一乾二净。

晓柔又朝着他们靠过来了——不对、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自己习惯这个称呼。于是他问道,「请问,你真的叫苏芮吗?」

男版晓柔有点差异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那双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不得不说,真的是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搞得好像小鹿斑比投胎转世似的。

请停下来,姓林的。请不要再用这样的词句评判一个同性了,拜託。

「你问willia,都怪他。」男版晓柔回答,眼神嗔着,从睫毛缝里面瞪他,嘴巴翘起来了一点,那让他的脸更圆了。

该死的,什么嘛,这人怎么回事。

威廉·诺里斯此刻已经喝醉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逊的宅男?连喝啤酒都会醉。他趴在男版晓柔的肩膀上,酒气熏得他们睁不开眼,此刻只有周芷琪还能勉强让自己的欧美妆掛在脸上保持基本的体面,孙艾伦则早已被酒味惹得表情难看,只能说这真的是一场非常令人满意的派对初体验。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威廉支吾着,「你们说中文,我听得懂。」

「这个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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