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的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发觉自从自己与齐家和离之后,只要出门,便总是容易遇见事儿。
仿佛是捅了事儿窝一样。
半路上马车也不晓得叫人拦下多少回了,或许自己应当抽空去寺庙拜一拜,求佛祖保佑保佑自己,让那些晦气的人和事儿,都勿要近身。
不等车夫开口,沈砚书便出询问:“何事?”
车夫:“相爷,是夫人的弟弟,容家二公子!他听闻夫人怀孕,特意送来些补品,正巧瞧见了咱们出门。”
容世泽的声音,也从外头传来:“阿姐,是我!”
容枝枝打开车窗,神情冷淡地瞧着他。
对上了容枝枝冷漠的眼神,容世泽面色一顿,满腔的期待和激动也被浇灭了几许。
低声道:“阿姐,我知晓你如今还是很讨厌我,但是我也没有旁的意思,也就只是想为你尽一份心力罢了。”
容枝枝:“不必了,相府什么都不缺,相信你明白这一点。”
容世泽连忙道:“我知道相府什么都不缺,但是我”
然而。
容枝枝已经没有与他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只淡淡说了一句:“容世泽,别让我心烦。”
她话里的不耐与厌恶,叫容世泽眼眶一热。
半晌,终究是应了一声:“好。”
堪堪闭上了嘴,没再说出旁的话。
容枝枝关上车窗,车夫便驾车离开了此地。
留下容世泽颓然的身影,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给阿姐送点东西罢了,可是阿姐都不要。
她真的好绝情啊!
在乎自己这个弟弟的时候,什么都愿意为自己付出,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性命。
不在乎自己了,便是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愿意收,摆明了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干系。
马车内。
容枝枝应付完了容世泽,也瞧了沈砚书一眼:“夫君可会觉得,我有些太绝情了?”
沈砚书温热的手,落在了容枝枝的头顶揉了揉。
轻声道:“不会!夫人做任何决定,为夫都能理解,并永远支持。”
他是最了解枝枝的人,自然也是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失望透顶,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的。
从她对容老太君的在意、对祖母的看重,便能明白,她实则是个重视亲情的人。
听他这样说,容枝枝只觉得轻松。
她想,如果是换了齐子赋,这会儿说不定还得与自己说不少大道理,告诉自己应当宽容,一家人不要斤斤计较。
所以说,日子和不同的人过,是不一样的。
到了余家。
余氏知晓了容枝枝怀孕的消息,果真是大喜,拉着容枝枝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这实在是太好了,老身先前总是担心砚书的终身大事,担心这个孩子一门心思等着一个等不到的人,最后孑然一身。”
“如今他也算是有后了,老身便是死了,也能够放心合眼,去见沈家的列宗列祖了!”
却是沈砚书道:“祖母,您嫁到沈家之后,没享过什么福,倒是吃了不少苦。”
“您为孙儿的付出,孙儿也都看在眼里。”
“您本也不必担心没有面目见谁,沈家有您这样的主母,是沈家的福气。”
余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接着便拿着帕子,抹起眼泪来:“好,好孩子!”
她这一辈子确实是吃了许多苦,幸运的是,孙儿都看到了这些付出,认可她的价值,也没有将她做的一切当作理所当然。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