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多开口(2 / 3)
大掌把一边脸颊与一侧耳朵遮得严实。
萧婵看向曹淮安。他两眥尽裂,点漆的眸子里露着的窈杳目光,失了温柔。窈杳的目光射人面时,像锋锷那般的凛凛割人,有些疼。
“我累了,君请归罢。”萧婵揭下斜萦的帐子,蹬履上榻,侧身向壁,拉高被褥遮住自己,半个脑袋都不露。
吵嘴两回都无人排解,曹淮安慌乱无策时,萧婵转过来,隔褥隔帐道:“曹淮安,我想回荆州了,明日就回。”
隔褥之音细如箫管,入耳朦胧不清,曹淮安一时之间以为自己耳岔了。萧婵得不到回话,掀开被褥,扬着脸,清爽的重说了一回。
话已说得嘴清舌白,曹淮安形如木鸡,呆视她,勉强作笑颜道:“婵儿真的是,好没良心。既然想回,就回吧。”
再吐伤幸之言后,曹淮安情绪鼎沸,摔门恼悻悻的离去。寂静中,那门发出可擦擦的“哐啷”乱响,曹淮安招手唤来缳娘,让她着手收拾东西,说是明日萧婵要回荆州。
萧婵始终扬着脸,待到人影消失在眼眶中,不由分说,泣声渐粗,泪垂双颊。他的眼睛是瞎了耳朵岔了才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怒中之言。
缳娘一头雾水走进来,萧婵扑进缳娘怀里大哭,道:“缳娘,我想阿兄了。”
衣襟一滩的凝泪,缳娘不知发生了何事,问了几句,萧婵却哭得更厉害了,她索性闭了口,通夕偎在她身旁。
泪眼至枯,萧婵也累了,便渐渐睡去。
曹淮安发指眦裂,一路上见树乱砍,见石乱踹,所经过的地方,那树木都砍得七七八八没有几个完整的。回到书房,怒火不减,把案一掫,案上的东西落在地里霹雳乱响。晚上去到教场,喝了几壶酒麻醉自我。
霍戟与孟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曹淮安麻醉后身子一倒就睡去了。
次日,萧婵眼肿如桃,缳娘并未收拾东西。
萧婵想,若是他说上几句好听的来哄,昨日的事情就翻篇。可是一直到中午,也没瞟见他的人影,倒是有人进来禀报,说马车已毕备多时了,即刻可登程。
萧婵撇过脸,落了几颗泪,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收到第二封绝婚书。
曹淮安虽气蛊昨日的事情,指分得却很妥当,金银细软,无一事苟简,连送兄长的礼,都备着。今次送她回荆州的,是那位落落寡合的霍将军。
霍戟穿着可身的绯袍金甲,喜愠不形的坐在马背上默然等待,看到萧婵出来了,只在马背上微微欠身施礼。
萧婵整暇上了马车,两腮笑绽,表现自己心里是赤泼泼的模样。
马车缓缓驶出了城,城上的男子留目辚辚远去的马车,脸色不可遏的一历历沉下来。
大雁斜行横阵的飞过,萧婵褰起帘子,探出头来看了城门一眼。眼挫里瞧见了城上的人,心惋鼻酸,萧婵假装理着偏垂的发髻,摆出春慵之色,投到泪掉下来之前,赶紧放下了帘子。
孟魑嚅忍了半日,眼撑撑看着车轶渐渐延长。曹淮安还是无动于衷,可身上散发的冷气砭人肌骨,眼里满身懊悔,孟魑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公,不去阻拦吗?”
系意到曹淮安有所动容,孟魑又道:“昨日之事昨日死;今日之事譬如今日生,主公快些去罢。”
曹淮安垂下眼帘,不以为然的笑道:“兄长大婚,她过不了多久也是要去荆州的,今次只是提前回了而已。出师益州前,繁庶成山,我不得拨冗陪伴她,她回荆州也是好事。”
昨日说的不过是心背之言,意下早就悔了百八十回。萧婵那句“曹淮安没有我想的这般好”一直萦绕耳畔。这句话不断的提醒他,萧婵对他十分失望。刻下空言无补,只得依着她说的话,她想回荆州,便放手让她回罢。
一场是非只因多开口,曹淮安心累无比。
马车已远离眶内,两条车轶引眸,曹淮安两脚不自由的跟着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城下。孟魑随后,曹淮安瞠然自失的站在车轶前,道:“孟魑,你让霍戟……”
孟魑以为主公心已醒悟回虑,开口吩咐让他去遮住马车,但只是听声带重的道:“让他要慢些走,先寻个识医术的人捎上,过那小寺村时,把姚姑娘一起带走,她身子常三好五歹的,要多加系意着才是。”
孟魑听后心里微微酸涩,拔步追去。
从出城开始,萧婵口眼慵然,没有开过口说一句话,身子斜签着坐。一直临近顿地,朱唇才强启,对马背上那位抖擞神威的霍将军道:这下好了,我走了,兴许再也不会回来了,霍将军也大可放心了罢。
霍戟说她在曹淮安身旁毫无是处,只会招惹麻烦,现在走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了。
她粲笑说的话,入耳却很是侧然。
霍戟不接一话,还是从前那副模样,神色自若,面无表情。
主公前段时日以书来谂,让他将并州之中坚带来凉州,并责以训领凉州兵的千里之任。
他领兵的把势在孟魑、窦成章与梁寿之间为之摽冠。他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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