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5)
有娘没娘的区别,就算她母亲活着,到了这种关头,也说不上半句话。
清和应得迟迟,“我同丹阳侯公子不过一面之交,说不上这人好坏……四妹妹,你说呢?”
清圆笑道:“我也是春日宴上见了一回,不便妄自评断人家。不过要说般配,二姐姐和他倒是极登对的。”
清如这才放心,见她不敢有二话,愈发得意,连那高高扬起的下巴,都在显示着“算你识时务”。
老太太其实早料到清圆会退缩,其实这样也好,凭她的身份,就算和丹阳侯嫡子有些什么,最后也难成好事。太太想拿清如攀亲,至少出身是匹配的,老太太有她自己的考虑,儿女亲事本就是为家族荣光服务,没有什么能高过一个姓氏的体面。清和作为庶女,嫁进了开国伯家,清如是嫡女,自然要比清和更高一头。
“既这么,下回见了知州夫人,就请她两头说合吧。”老太太话里又留了退路,“不过丹阳侯家是出了名的疙瘩,能说成固然好,若说不成,也没什么可懊悔的。”
大家听完了祖母的吩咐,才鱼贯退出来,清如仍不肯罢休,追着清圆道:“你心里八成恨我吧?原以为自己得了登高枝的机会,没想到中途叫我截了胡。”
清圆心头暗笑,八字还没一撇,说截胡未免太早了。清如霸道惯了,论脑子却没多少,这样气焰嚣张地在她跟前抖威风,活像笃定丹阳侯家能瞧上她似的。
当然腹诽归腹诽,清圆脸上依旧笑得坦然,“二姐姐别误会,我先前和祖母说的话句句属实。咱们是至亲的姐妹,二姐姐要是能嫁进丹阳侯家,我脸上也有光彩。”
清如哼了声,“你少来套近乎,我说句实在话,也不怕你恼。论相貌才情你是不差,可惜你上辈子德行不够,托生在了姨娘肚子里,要怨,就怨你娘去吧!”说完这通戳人心肝的话,趾高气扬地走远了。
要以嫡庶来论长短,得罪的可不是清圆一个,清和望着她的背影咬牙,“阿弥陀佛,我等着看她现世现报,总有那一日的!”
清圆却全没放在心上,笑道:“我昨儿染了一块捽花布,花色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请大姐姐过去瞧瞧,要是喜欢,我孝敬姐姐做裙子。”
清和对她的大度感到不可思议,只是不好明说,旁敲侧击着,“四妹妹,日子过起来快得很,一眨眼的工夫,你回来已经两个月了。我们姊妹,能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往后各自须寻各自门……今儿的事,你不生气么?”
清圆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原和我不相干,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人活一世,多少际遇,哪里件件能求得一个结果。我早前在陈家,祖母是位很有学识的老夫人,有一回我随她去庙里拜佛,那庙山高水远,且要走一段水路。船行至湖心的时候,我失手把一只杯子落进了水里,眼看着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水底去了,我为此哭了一场。祖母却说只要不是打碎了,落下去就落下去吧,将来总有人捞着它,那时候它还是好好的,人家也会妥善保管它。”
清和听完了,半晌没有说话,隔了好久方长叹:“那位陈老夫人,是个极通透的人啊。”
“所以呀,人活着何必自苦。”清圆眯着眼睛看天边的流云,日光落在她眼眸,那眸子晶亮,汪着一泓清泉一般。转过头又朝清和笑了笑,“留不住的东西,索性成全别人,再说我和那位丹阳侯公子,统共也不过说了四五句话而已。”
清和对她的评价,因此大大提升了一步,回去同她母亲感慨:“人的眼界见识,果然随处境不同而不同。我以前觉得谢家这样门楣,咱们这些人必定不落下乘,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清圆这头虽然劝解了清和一回,却没能让身边的人减少遗憾。抱弦闷着头,许久没说一句话,清圆想尽了法子逗她,她最后勉强一笑,“我只是替姑娘抱屈罢了。”
清圆怔了怔,奇怪所有人都在为她打抱不平,仿佛那丹阳侯家公子本该属于她似的。也或者她们更不服的是老太太的裁度,二姑娘是孙女,四姑娘就不是孙女?四姑娘跟前丹阳侯嫡子千不好万不好,结果转过头来就托人给二姑娘牵线搭桥。
春台是爽利人儿,她拆着手上旧衣裳,不住地低声嘟囔:“我就不服,天下哪里来这样的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老太太不待见姨娘,姑娘总是老爷的骨肉……别人倒罢了,偏是二姑娘……咱们淡月轩,明里暗里吃了她们多少亏,老太太当真一点不知情?”
这话算是点到根儿上了,大家都沉默下来。外面起了风,吹动檐下鹦鹉架子,扑簌簌一通鸟翅扇动的声响。
不急,清圆暗暗想,万事总要一样样来。陶嬷嬷外头又传消息进来,说扈夫人因这封信,好生着实盘查了一回,但因不好正大光明,只使了人各处走访。两天下来没找见青梅或其家人,信却又接了一封,说太太不必费心找了,要是太太不便,赶明儿咱们上府里来也使得。扈夫人没法子,只好花钱买太平,让孙嬷嬷夹裹着五十两出去,放在信上约定的院墙下。结果那天恰好有运煤的车队经过,未等孙嬷嬷看清,那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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