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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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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到底是个草包,也不知她从哪里蹦出来的,惯是那种挑衅的口气,锐声道:“她能有什么好话,不来编派就不错了。”

可是话刚说完,便被清圆身后的傅嬷嬷呵斥了,“谢二姑娘,你可仔细了,我们夫人是圣人御封的二品诰命夫人,你敢口出狂言对夫人不恭,不必请旨,就可以掌你的嘴!”

清如一怔,她从没被个奴婢这样教训过,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清圆也不和她理论,只是轻蔑一笑,举步往上房去了。

老太太站在那里,比手请她坐,待她坐定了方道:“祖母先前真是老糊涂了,听了小人的挑唆,在你大婚那日不似个长辈的样子,竟去你们婚宴上闹。如今想来肠子都悔青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分明平常那么好面子,这回却撕破了脸,叫满堂宾客看了笑话,回来真真臊得无地自容,恨不能立时死了干净。我知道你气未消,也确实该给你个交代……”说罢扬声,“把人带进来!”

外面传来讨饶声,还有太太和清如的呼喝,然后一个被捆绑得粽子一样的婆子被推得跪在地上,太太随后也追进来,白着脸道:“母亲,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把眼一瞪,厉声道:“就是这老货,在我面前嚼舌根出主意,引我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不处置了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清圆偏头打量,原来是太太的陪房孙嬷嬷,她连哭带喊着:“老太太,奴婢是……奴婢是猪油蒙了窍,一心想讨好主子,才……才出了这样的馊主意。老太太,四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老太太和四姑娘超生,饶了我这一遭吧!”

扈夫人急得冷汗直流,捏着帕子道:“母亲,她是我房里的人,是我娘家带来的人啊,怎么能平白随意处置?”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不说倒好,说了我且要问问你,你寻常是怎么管束奴才的,让她生了这样一颗牛胆?我如今只问她的罪,你少来开脱!你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你带来的奴才我却治不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你们扈家虽不及早年了,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教得你这样长幼不分,尊卑不别?”

扈夫人被老太太骂呆了,她进门二十来年,老太太从未这样疾言厉色对她。早前做小媳妇的时候尚且抬举着,到了这把年纪竟当众训斥,实在让她颜面无存。

众人都在看笑话,扈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腿颤身摇几乎站立不住。孙嬷嬷见连太太都护不住自己,越性儿扯开了嗓子哭嚎,求老太太饶命,求四姑娘饶命。

谢老太太还要听清圆的意思,清圆一脸局外人的样子,气定神闲笑道:“这是你们谢家自己的事,怎么让我来处置?”

老太太明白,她要看是不是动真格的,便咬了咬牙道:“把这婆子打上五十板子,倘或不死,发到庄子上喂猪去,一辈子不许回来!”

孙嬷嬷被听令的婆子叉走了,贴身伺候的人,又是娘家带来的陪房,被替死鬼般发落了,无异于当众打了扈夫人的脸。扈夫人心急气短,几乎晕厥过去,清如又尖声吵闹,一忽儿“娘”一忽儿“祖母”的。老太太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人把太太送回去歇着,上房这才安静下来。

“好孩子,你的院子我又替你收拾出来了,你惯使的人也都在原处,只要你愿意,照旧能回来小住。”

老太太极尽笼络之能事,清圆笑着摇头,“那里一时也离不得我……哦,我想起来,上回走时,有一个妆匣未来得及带走,里头有三千两银票,并十几件首饰,合起来总有四五千两。眼下这妆匣我也不要了,请老太太卖我个人情,我想拿这些银子首饰换春台和陶嬷嬷,不知老太太可愿意割爱?”

谢老太太这时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道:“自己家里人,说什么买不买的!她们本就是伺候你的,原本你出门子,她们该做陪房才是,是我那时候思虑得不周全,没想到这一层。”边说边打发人去把春台和陶嬷嬷叫来,“你只管把她们带回去使,那匣子妆奁我也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清圆说不必,“老太君知道我的脾气,我从不白占人便宜,那些钱全当我买人用的,老太君要是不收下,那人我便不要了。”

谢老太太拗不过她,只得暂且应了。

正则媳妇妯娌三人到这时方进来,怯怯说:“四妹妹,我们大家都惦记着你呢,不知你大婚后过得怎么样。”

“终是至亲的人啊,往后要常来常往才好。过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老太太是惦念你,一事情急,才听了孙婆子的挑唆……”

“妹妹在家好歹也住了半年,这半年咱们一个屋檐下住着,一个桌上吃饭,总有三分情分不是?”

任她们舌灿莲花,清圆只是笑着,并不理会。

谢家这一门,她早就看得透透的,贪有嫌无,世上最势利不过如此。这是看她嫁了沈润,无论如何要认亲,倘或嫁了个寻常白丁,只怕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她还记得老太太当初和人谈论她的婚事,话里话外全无维护的意思,拿她母亲做文章,说她只配嫁个小门小户,高官之主要让清如去配,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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