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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花开〉之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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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切的,前面听着也颇为感人。为了不吵醒他的美梦,凌馨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动弹,任由他紧紧拥着。

可听到『生孩子』这个话题,她可就淡定不得了。

恐惧爬满了全身,像是沾了蜜滚到了蚂蚁堆去,肆意侵袭无孔不入,沿途还嚙咬着,一点点把她吃得乾乾净净。

她想着至少要挣扎骂一些不好听的话,骂什么畜生、不是人、无耻下流之类的,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傻了,全身麻木,连嘴都张闔不了,只剩睁大着盯着面前红布的眼,掉着滚滚热泪,一点一滴,沾了红盖头,也向下溽湿了他本就薰着酒气的喜服。

这一切都太难置信了。

本以为她在吕家的境遇已经够奇葩了,现在她来到了仁鑫村,不只有荒年诅咒,还有河神献祭,失去女儿的她还要被强娶,然后现在……连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也要不剩了。

她不仅要成为琼琚的替代品,还要替她生孩子。

分明被娶的是她,凌馨,那个所谓的夫君却连她的盖头都没有摘。

她不奢求被爱,她也不需要。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渐渐被磨灭,有些悲凉而已。

而她已经被吓的完全动不得了,这大概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

她远远不及自己想像的如此坚强。

『娘亲!』

脑袋一片浑沌中,熟悉的声音,心心念念的声音传来。昏暗的绝境乍出一盏明灯,包拢着永无止尽的思念从心头传至四肢百骸……

「沛儿……我的孩子……」儘管不知是否是思念过度的幻觉,凌馨还是用力的回应着,可不敢出声太久,声音有些沙哑吃力。

水声传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水声。

那是有如滔滔巨浪狠狠席捲而来,横衝直撞的撞开了门,肆意妄为的拍打浪花,发出哗哗声响……

这是什么幻觉?因为太害怕所以產生了更难以置信的幻觉吗?

可这幻觉竟真实到,她轻踏床阶的鞋袜都被水浸湿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红盖头被小心翼翼地揭开了。

「漂亮的新娘子,再哭就不好看了。」那宛如春风轻拂过耳的嗓音带着笑意说着。

掀开盖头的并不是满面虯髯的村长。

而是一个不似人间能有的男人。

披散着的长发轻柔飘逸,瀟洒风流,眉目之间英气颯爽,却又不像村长那样有武家俗陋粗野之气,天生王者风范在每一个温暖带着慵懒的笑容中,即使他展现的平易近人,玲瓏清透的气质还是令人崇敬、钦羡、而奉之高堂,敬而远之,无人胆敢覬覦或沾染任何污秽于他,连多望一眼都彷彿是褻瀆。

俊朗、俊帅……人间没有半个词汇适用于他,呆怔了半晌仍是无法脱离词穷的困境。唯一清楚的,这人非人,或,这人是万千华夏子民中绝世无双的存在。

偏偏是这个人,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怎么了?这样就看呆了?往后馀生,你可别看腻了。」眼前那个一身水色的美男子在凌馨眼前挥了挥,似乎在嘲笑着她这种不识好歹的眼神侵犯,不过她呆滞的不得了,一时之间也无法对他的言语进行反驳。

「娘亲,我们先走再说吧!」一个小萝卜头从美男子肩上探出,圆润的脸蛋满是笑意。沛儿消失的这几天,凌馨内心想像着的都是沛儿惊慌失措的面容,这回笑得像朵灿烂至极的小花儿,反倒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沛儿……沛儿……」激动之馀,泪眼婆娑。多帅的男人在面前,都不如女儿得失而復得来得激动。

凌馨是想动的,可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

然而下一刻,那个男人轻柔的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理所当然的,神色从容就要离去。

「等等,那是我的新娘。」醉醺醺的村长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的新娘子要被抢走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哦——」那男子语气中的笑意不减,却莫名透出了些狠戾之气。「你不出声我还忘了。是谁让新娘子哭花了脸啊?在这种大喜之日让新娘哭泣的人,根本不配为人是吧?」他笑着,那嘴角上扬的弯度,都莫名勾人。凌馨大气不敢喘,根本也不敢多看一眼。

男子轻轻一笑,朝着村长之处轻轻吹了一口气,悠悠碎散的蓝白色光点在他身上舞动着,就那一瞬间,村长的双颊不断向外鼓动,像是花苞抗拒不了内心涌动而绽放开来,成了两端裂口……呃……像是鱼鳃。

可还没完,光点围绕在村长的双手双脚,他使劲挠着却没半点止痒,不消一会儿,手指间生出肉色薄膜,像蛙一样长了蹼。

脚上还套着鞋袜,但也可想而知。

村长好像理解到什么大梦初醒般软下双膝,伏首膜拜。即使他在这个小村子可以称王,甚至成为主宰的神。但在真正的神明面前,就如螻蚁一般渺小。

「河神大人,请恕小人无礼……」

他们走出房去,村长卑微的声音被狠狠甩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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