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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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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西行几日后,卢栩看到一个野花遍开的山坡,早上的阳光照在南坡上,蒸腾起融化的雪水,升起薄薄的雾气,如梦似幻。

卢栩觉得他看景都要看醉景了,只可惜君齐和卢舟要留守县衙,不能跟他一起出来。

卢栩想,难怪蛮人普遍性情比较单纯浪漫。

沐浴着这样的景色长大,哪能不浪漫。

卢栩喃喃自语:“信还是写早了,该要点儿画家来。”

小跟班亚卡没听清,问道:“什么?”

卢栩:“没什么,你会画画么?”

亚卡:???

他乖巧道:“我会唱歌。”

卢栩:“唱!”

亚卡还满是童稚尚未变声的嗓音,唱着各种各样的牧羊曲,赛马曲,还有歌颂大地的,歌颂河流的,歌颂母亲的歌曲。

卢栩一路带着商队重新走到西境边界,派人翻山去通知那两个混血的部落,他来送温暖了!

两族的人起初还不信,但跟着传信的虎贲军翻过山,看到扎营摆摊的集市时,激动得语无伦次,扭头又往回跑。

更多的人牵着牛马,背着筐,拿着袋子,还有人带着孩子,翻山来赶集。

附近部落闻讯的牧民也跑来凑热闹。

他们有人前两日听说了,有商队过来卖货,不想竟然把摊子摆到这里了。

在旷野摆摊,别有乐趣。

做点儿吃的,都香飘十里。

结果他们在这儿停留得太久,痕迹太多,第三天晚上招来了狼群,大晚上好一阵的鸡飞狗跳。

虎贲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勇猛异常,打退了狼群,收拾残局,给卢栩送来好些狼牙。

他们对狼牙兴趣不大,但见卢栩脖子里戴着,干脆送卢栩算了。

卢栩拿去河边清洗干净,喜滋滋包好。

回头去找阿维显摆,说都是他猎的,让阿维帮他做成项链,将来弟弟妹妹一人一条。

他们家调皮捣蛋的卢小锐,值得一口狼牙。

死亡的动物尸首不必掩埋。

初春是食物匮乏的季节,许多动物冬眠醒来,又饿又要生崽带崽。

扔下的尸首,能成为它们的食物。

之后的路上,没再遇到什么意外。

偶尔路过某个领地时,会有在附近放牧的牧民跑来拦住他们,询问你们有这吗,有那吗,能不能卖给他们。

反正卢栩也不急着赶时间,只要有人拦,他们就停一停。

或者找到牧民需要的东西,或者干脆在附近找个地方摆半天摊。

草原上没有街道,没有房屋,想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想在哪儿扎营就在哪儿扎营。

走的时候,只要将扎营弄乱的土踩回去就行。

过几日青草长出来,就不会再看见一点儿痕迹。

卢栩又尝试寻找了盐山,还往曾经拥有盐山的阿克朔部领地溜达了一圈儿,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返程时,卢栩在他们曾经办集市的姆姆河畔再次扎营。

冰雪消融后的姆姆河,河面宽达十几米,深处足有两米多。

这回他们不能像上次那样从河面上过了,连抓鱼的技术都直线下降,在河边摆摊三天,一条鱼都没抓到。

附近的牧民给他们带路,将他们带到较窄的河段,他们踩着石头慢慢过河。

在东岸又停留两天,东西卖得差不多,他们开始收拾摊子,打道回府。

这一次他们主要交换来的是金银和牧民们积攒的兽皮、兽骨、石料、药材等等。

换到了鹿皮、鹿茸的关内商人,高兴得兴高采烈。

等回去把这些找个好买家卖掉,就顶在老家辛辛苦苦干一年了。

辛苦是辛苦,害怕是害怕,但这趟可真值得!

他们乐陶陶,慢悠悠地回家,尚不知道卢庆已经带着商队过了卧虎关。

卢庆在西北打仗多年,但这还是他人生第二次过卧虎关。

第一次,是他们被从朔州调到西北,那一次,他们走的正是关内的路,年纪轻轻,充满忐忑,甚至都没好好看看这座雄关。

然后,就是在西北九死一生十几年。

回家时,他负责押运蛮人东迁至北境,没能从卧虎关入关。

这回,他终于能好好看看这座当年当做靠山和希望的雄关了。

他一路走着,看着护送他们的虎贲军身上熟悉的军装,看着沿途的军户百姓,看着偶尔遇到的牧民,还有在草原上悠然吃草的牛羊。

春天来了,青草替代白雪,将曾经的金戈铁马,烽火沙场,都遮掩到草根下,泥土中。

绿色的原野,连风吹过,都是一片碧海。

卢庆眯起眼睛,看着随风伏低,风过竖起的青翠草浪,慢慢笑起来。

几日后,卢栩拖着从登云山逮回来的梅孟希,游说他回去看看他们的书院哪里还需要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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