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3)
母亲素来疼爱崔莺,又是那样说一不二、不容商量的霸道性子,姜苓不由得一阵阵后怕。
连日的闷热天气,眼下已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鸣,暴雨倾盆,姜老夫人连夜赶路,但还是来晚了一步,那对黑心肠的夫妻沆瀣一气竟然瞒着她,骗了她,将她那宝贝外孙女送进了宫。
崔莺对国公府无半分留恋,唯独遗憾没能好好和外祖母告别,前路不明,尚不知平安祸福,她心里总也放心不下祖母,却听身后阵阵马蹄声,往外一看,见外祖母的马车追了上来,赶紧命人停车,对马车旁的王内官道:“现下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公公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与外祖母说几句话。”
她又将手腕上的鎏金镯子退下,放于王内官的手里。
王内官将镯子又推了回去,“奴婢怎敢收娘娘的礼,娘娘莫要误了进宫的时辰就好。”
国公府的千金,又是皇后娘娘,谁人敢得罪。
崔莺见王内官小跑至禁军统领庞将军的马前,低声对庞将军说了几句,庞将军对身后的禁军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崔莺对庞将军投以感激的微笑。
她提起裙摆跑向姜老夫人的马车,见到那满头白发的佝偻身影,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父母的凉薄对待,她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坚不可摧,可面对姜老夫人时,内心酸涩难耐,珠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
“外祖母,这么大的雨,您怎的来了?仔细淋了雨,染上风寒,瞧,您的衣裳都湿透了,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劳累的,是孙儿不孝,害外祖母为我担心……”
姜老夫人将崔莺揽进怀里,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般,轻拍着她的肩背,“莺儿,今日是你的大婚,外祖母说什么都要来送送你,你出嫁匆忙,外祖母来不及为你准备,但这嫁妆箱子,你一定要带上,进宫要使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若是没有银钱傍身,在宫里会被人欺负的。”
“外祖母。”崔莺早已泣不成声,哭倒在姜老夫人的怀里。
站在一旁为祖孙两撑伞的沉香和玉璧早已泪流满面。
这世间只有姜老夫人心疼小姐,只是老夫人身体不好,年岁已高,小姐又入了宫,下次相见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姜老夫人双唇轻颤,似有千言万语如梗在喉,难过得半响都说出一句话,她捧在掌心的孙女,却被人随意糟践,叫她如何不心痛难过。
但她知道崔莺更难过,是她的亲生父母亲手将她推进了火坑。
崔莺擦干了眼泪,笑着说:“祖母别担心,入宫之后,我必定谨言慎行,绝不做连累家族之事。”
姜老夫人蹙了下眉,气得在崔莺的手背上重重地拍了三下,“这是你娘说的?”她脸色一凛,“她向来拎不清,你也不必理会,祖母要你凡事都为自己着想,为自己而活,说那些连累父母族人的都是屁话!”
老太太的一番话将沉香和玉璧都逗笑了,姜老夫人拉着崔莺的手不舍得分开,浑浊的双眼更是泪眼婆娑,王内官再三催促,崔莺跪地叩了三个头,“往后,莺儿不能在外祖母跟前尽孝了。”
姜老夫人更是连说话都哽咽了,拉着崔莺的手舍不得放开,“莺儿,入宫后切记要保重自身。”
崔莺一步三回头,这才依依不舍地坐上了入宫的舆车。
直到皇后舆车缓缓驶入宫门,姜老人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对刘嬷嬷吩咐:“去崔国公府。”
与此同时,一辆低调的青毡布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处,笔直修长的指尖撑起了竹帘,马车的主人目送皇后的迎亲的仪仗队进宫。
潇鹤撇了撇嘴,心中有些郁郁地道:“公子别看了,人都已经入了宫。”
◎臣对崔家小姐从无妄念◎
潇鹤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若是陆太公知道公子擅自去崔家退了亲,说不定会气活过来将公子大骂一顿。”
陆庭筠嫌弃人聒噪,随手拿起一本书扔了过去,潇鹤偏头躲开,继续阴阳怪气,“不对,陆太公是会笑话我,笑话我拿着婚书去退亲,却被崔府的人误以为我家公子上门求娶,反被人扫地出门。”
潇鹤从袖中拿出了信笺,交给陆庭筠,觑着陆庭筠的脸色,“这是崔家小姐让人转交给公子的。听说崔小姐美若天仙,公子弃了这门亲事,当真不会后悔吗?
可怜崔家小姐一片痴心,竟遇到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陆庭筠展开信笺,哑然失笑,“这是断绝信。”
潇鹤呆滞了。
陆庭筠放下竹帘,很快神色恢复如常,精致清隽的眉眼间罩着一层冷意,他整理衣袍,扶正官帽,正准备走下马车,却被潇鹤一把拽住袍角,抱住了双腿,低声恳求,“公子别进宫了,好吗?外头的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他们说公子背叛家族,攀附太后,是靠美色才得来的官位!”
其实外面传言还有更难听的,坊间传闻陆庭筠入了兰台阁,身为外臣,深夜出入太后寝宫,成了太后男宠,靠着裙带关系这才得以加官晋爵。
绯袍玉带,白璧无瑕,陆庭筠才貌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