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3)
低沉,沮丧,但有一丝暖意。
仿佛他们在雪势最大时不分彼此地成为了庞大黑暗宇宙中仅剩的一个渺小光点。
“我去睡了。”
赵以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天他没对裴哲说“晚安”,走得拖拖拉拉又毫不犹豫。厚重木门被赵以川推上时发出一声重响,涟漪起伏,裴哲也跟着心脏一下一下地用力跳动。
婚礼前的夜晚,裴哲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pale be dot:暗淡蓝点,旅行者一号拍的那幅照片。
十九、假戏假做
天气预报的那场雨最终没有准时抵达,即便如此,也不如预期晴空万里。阳光藏在灰白云层后,亮而不暖,为天地间罩上一层雾蒙蒙的光。
赵以川还是邀请了亲友,宁思垚、沈跃和苏艺,他在虹市最亲近的三个同事。
请帖没有写着装要求,但当赵以川看见沈跃那身重要开庭才会穿的名牌西装时,没忍住笑出声:“你没必要吧?”
“给你撑场面!”沈跃说,指着另一侧的花墙,那边都是裴家精心挑选的宾客。
“就是。”宁思垚补刀,“你还什么都瞒着我们不肯讲,收到请贴的时候我都吓坏了,确认几次今天是不是哪个国家的愚人节。”
听了这话,沈跃全不顾自己穿了最贵的一套行头,使出擒拿手,不由分说架住赵以川的脖子,恶狠狠地审问,“对啊,怎么回事啊你和启荣的裴少?!你嫁入豪门了啊,川儿,还一直瞒着我们!从实招来!”
赵以川挣扎未果,耳畔是沈跃狰狞的笑:“快说!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恶作剧或假模假样的坦诚,赵以川没多想,伸手朝一步开外的裴哲求助:“老公救命!”
他喊得太顺口,裴哲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回过神,热意却从脚底一路蹿到耳根。
裴哲迟疑着转过身,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能应赵以川那句莫名其妙的,“老公”。
……怎么能,这么顺口。
脸好像更烫了。
见没人在意后裴哲飞快地眨了眨眼,想:要不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另一边,沈跃听见那句话后就立刻放开了赵以川,改用目光谴责这人打架拉救兵的无耻行为。没等来救兵,沈跃重新捡起理直气壮,转向苏艺控诉:“你还特意把钱多的诉讼全都分给他,别分了,这人居然在偷偷吃软饭!”
“就是。”宁思垚撇嘴,“师父,你以后不能再跟我这哭穷!”
苏艺笑着,把这两个只会添乱的拉走了。
被沈跃勒过的地方隐隐还有逼仄感,赵以川低头整理好领结,舌根发麻,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把那两个字叫出口的。
要说点什么吗?裴哲好像一直在看他。
可是能说点什么呢?
赵以川无意识地捻着衣角,不敢去对上视线。
有很多话都在舌尖徘徊、跳动,一阵酥麻。
他想夸裴哲这身黑色大衣穿得很好看,露出额头的发型很帅气,就是眼睛里很多红血丝看着突兀。想打趣裴哲和那些叔叔阿姨假笑寒暄的时候有点做作,问他怎么裴董和程老师还没来,也想和他聊天气,欣赏两句胸口带着露水的白玫瑰。
他最想说,“我昨晚梦见今天有人把你抢走了。”
但是不妥当。
最终,赵以川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地咽下去。
过了11点后,高空起风,云层渐渐散去,阳光也变得清亮而辉煌。轻快弦乐烘托着温馨开朗的氛围,赵以川跟着裴哲打了一圈招呼,揉揉笑僵的脸。
被拉了一把袖子,他抬起头:“嗯?”
裴哲伸手抚平赵以川西装袖口的褶皱,又将白玫瑰的胸花扶正。做完这些,他微微皱着眉退后半步观察片刻,解释道:“衣服有点乱。”
“啊。”赵以川示意裴哲身后,“那边有人看你,要不要去打招呼?”
裴哲端起香槟杯,刚重新挂上礼貌假笑,转过头后,表情却僵了。他眼神难得地藏着一丝厌恶,嘴角虽然还上扬,但已是刀锋的弧度,等那边的几人靠近后,先听完一句少年清清爽爽的“堂哥”,裴哲不动声色往赵以川靠。
“小哲,不介绍一下吗?”来人和他碰了碰杯。
裴哲沉默着端详这父子二人良久,才对赵以川道:“这是启荣的副总裁程振勇,同时也是我父亲的弟弟……哦,程简,他儿子。”
甚至都不是“我表弟”“我叔父”之类的称呼,赵以川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裴哲和他们不对付。
他点点头:“程副总您好,程少,很高兴认识您。”
程简才十七岁,正是“有一些心眼,但不多”的年龄,并不能完全分辨成年人的笑里藏刀。闻言,他开心地和赵以川握了握手,话说得无比诚恳:“哇,我早听伯母说堂哥的爱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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