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3 / 4)
是祸,一切都听人家的安排。就算做不了皇后,只要能入大钺禁庭,事情就还有转圜。
她微颔首,“我这里没别的事了,你先去歇着吧!”
时照揖手一拜,却行退了出去。阿茸进来替她梳头,低声道:“怎么又来了位公主呢!那琴台公主有根底,只怕咱们要吃亏。”
她是担心她这半吊子公主身份尴尬,言官们说话又刻薄,难免不把老底掏出来理论。
秾华摇了摇头,“琴台公主再尊贵,毕竟是国君的女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阿茸捏着银梳停顿下来,思量过后恍然大悟,“要是立她为后,辈分就自发矮了一截,世上可没有岳丈向郎子纳贡的道理,这样大的亏,钺国皇帝肯定是吃不得的。”
秾华取了磁刻鸳鸯胭脂盒托在掌心里,垂眼道:“留点神,明白在肚子里就行了,这里可不是中瓦子,小心隔墙有耳。”
阿茸吐了吐舌头,复探过来看,奇道:“太阳就要落山了,公主擦胭脂做什么?要出去么?”
她唔了声,略倾前身子靠近黄铜镜,拿玉搔头勾上一抹点在唇间,曼声道:“说不定待会儿有客来访,我要四平八稳的,不能慌了手脚。”
她话才出口,金姑子就进来通传,说西苑琴台公主出了御所,往这里来了。
☆、
天将晚不晚,院子里光线朦胧。秾华站在台阶上迎候,不久见一个小黄门挑着香炉进了苑门,琴台公主尾随其后。出行倒没什么排场,不过带了两个侍女,看见她,遥遥冲她颔首。
那位公主很年轻,照模样估量,应该比她还略小些,生得匀停秀丽。穿一件云雁细锦衣,如意月裙上栓着禁步,每迈一步,玉环珍珠相扣,簌簌作响。到近前,仰脸笑道:“不请自来,还望长公主见谅。”
秾华客套道:“哪里,贵客驾临,有失远迎了。我本想换了衣裳去拜访公主,不想公主却先来了。”退后一步回身比了比,“公主请。”
琴台公主一笑,白洁的牙泛着微微的品色,嘴角有细小的梨涡,衬得那五官生动异常。提裙上台阶,见她错后了,探手来搭她腕子,娇声道:“我一见长公主就觉得亲切,敢问长公主多大年纪?咱们两个一般大小罢!”
秾华引她坐下,牵了袖子亲自为她斟茶,应道:“我大约年长些,今年十六了,公主呢?”
琴台公主掩口笑道:“咱们公主来公主去的,无趣得很。我闺名叫持盈,今年十五。绥国和乌戎一向交好,今日有缘和长公主相见,若长公主不弃,咱们姊妹相称罢。我从来没有出过乌戎,这回离乡背井,心里也没底。倘或能和长公主亲近,就算入了禁庭,也不愁没人做伴了。”
女人交锋,软刀子来去,当提防还是得提防。不过见她灵动可爱,秾华不觉得反感,便亲亲热热携了手道:“我正求之不得呢,怕进宫后没人说话太寂寞,如今有了伴儿,这下子放心了。我虚长一岁,就卖老做阿姊吧!”
她抚掌道好,“我在乌戎也有几位阿姊,彼此感情很好。只因她们年纪都不合适,最后挑了我来和亲。”她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不瞒阿姊,我并不情愿来这里。无奈我阿娘逼得紧,我不答应便在我床前哭,说了一堆民族大义的话,我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牛车。阿姊呢?也是家里逼着来的么?”
秾华心里知道,她此来其实是为探底,既然要打擂台,总得先摸透敌人的斤两。她在绥国的情况,她不可能不知道。半道上做了公主,被匆匆送到大钺来,再问是不是情愿,岂不多此一举?
她笑了笑,“女子婚嫁从来由不得自己,愿与不愿,其实不重要。”
持盈听了沉寂下来,点头道:“也是,既这么就不说了。”换了个轻快语气,颇有些得意地邀约,“我随车带了好些小玩意儿,皮影呀、双陆呀,还有鹤格1,回头有了空闲咱们一处顽。”
她看上去还是小孩子脾气,这样的性格和长相,想来大受男人欢迎吧!秾华羡慕她纯质,可惜各为其主,否则真可做密友。
持盈见她话少,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阿姊平日做什么消遣?我在乌戎时不成器,和宫娥打马吊被活捉过好几回。阿姊斯文人,必定每日读书做女红罢?”
秾华笑道:“也不尽是,偶尔自己演傀儡戏,玩皮影什么的。”
“那好极了,咱们两个凑在一处还能演一台戏呢!”她喜笑颜开,因人生得娇小,坐在官帽椅上脚尖还未及地。腿荡啊荡,裙子没过脚背,飘飘然扫过青砖。挨过来一些,细声问,“阿姊以前听说过官家么?不知官家长得怎么样。”
听自然听说过,一国之君,桀骜又残忍,总归生了一副刻薄的面相。她想起宴春阁午后做的那场梦,那个朱红纱衣的人到现在都叫她心生恐惧,也许殷重元就长得那样吧!
她慢慢摇头,“我听我孃孃零星说起过一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持盈端起茶盏抿了口,眼波从碗口上方漾出来。润了润嗓子,复又把盏放回香几上,“我听说官家不爱说话,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