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她破涕为笑,哭笑不得。
鼻音浓重:“渴便渴了,大人难道不给水喝吗?”
“……给。”
如此一打岔,谢汝从情绪里渐渐抽离,她赧然地睁开拥抱,羞涩地往旁边挪了挪,独自抱膝,与男人并肩而坐在墙角。
沈长寄任由她动,向外挥手展了下衣袖,寝衣上一片洇湿的痕迹露了出来。
谢汝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耳朵烧得通红,“大、大人……”
“你以前如何唤我?”他突然问。
谢汝结巴道:“阿、阿寄……”
说完她险些把舌头咬掉!
按照二人现在的情形,唤这样亲昵的称呼显然有些快了……
不过方才手也牵过,也抱过了……
少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晕漫到了脖子。
沈长寄突然轻笑了一声,谢汝怔忡地抬头,这还是回来以后头次见他展露笑容。
只见他颔首,“是有些亲昵过头,不太适应,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大人。”
“那那就叫……叫、叫大人!”
他依旧笑,“嗯。”
谢汝:“……”
暧昧过后,是让人窒息的尴尬。
“谢姑娘。”
谢汝抱着膝,下巴垫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掉在地上的账册,哦,对了,她来是有正事的。
“谢姑娘?”沈长寄又叫了一声。
“……嗯?”
“……”
谢汝没等到回音,侧头看去。
男人思考了许久,斟酌了字句,才郑重开口:
“你若仍愿意,便来我身边吧。”
“……”
“……咦?!!”
一记直球猝不及防地击中了谢汝的脑袋,打的她心神震动,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耳边嗡嗡直响,她一口气没上来,身子骤然脱力,疲倦像是滔滔洪水将她淹没。
浑身羞红成番茄的谢二姑娘在首辅大人袒露爱意后,身子一歪,累得睡着了。
“往后你再囿于噩梦,一……
沈长寄肩膀一沉,佳人已陷入沉睡。
“……”
他平生头回生出“无奈”这种情绪,叹息一声,将人抱了起来。
绕过一地碎瓷片,走到房内供他小憩的榻前,将人放下。缓慢地拉过被子,动作生疏地盖上,又立在榻前,看了半晌。
直到窗外又一道惊雷闪过,身形才动了动。转过身,目光定在地上那本帐册上。
……
大惊大悲大喜后,谢汝陷入了梦魇中。
她梦到了前世。
那是一个清晨,朝阳从薄雾中冒了头。
上过了早课,谢汝如往常一样拿着一卷经书,从堂中出来,慢悠悠往慈明寺山后的凉亭走去。
晨起的露气很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脚踩在枯枝碎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半山腰处薄雾未散,她沿着山路向上,心里惦记着昨日未解的棋局。
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她分明听到了棋子落地的声音,蓦地抬头。
眼前的迷雾似乎顷刻间散去,柳暗花明。
凉亭内,梨树旁,在她常常休憩的位子上坐着一人。
是位访客,一位年轻的公子。
男子很快站起身,面对着她揖手,似乎察觉自己误入了他人的领地,对她连连道歉。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华服锦袍,长身玉立在微湿的晨风里,风姿俊朗,一身清霜。
谢汝看了半晌,摇摇头,只说那棋局她苦思了数日,终不得解法。
她好像看到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接不上来,眼底还划过一丝窘迫。她瞧着好笑,微微垂眸,牵起了唇角。
相处的时光转瞬即逝,终于在他回京前,在初遇的梨花树下,他们许诺了终生。她将生母留给她的帕子送给了他,而他也将随身玉佩赠予。
白云苍狗,谁都未曾料到,慈明寺那一别会是永恒。男人走后没多久,她也被谢家的人接了回去。
在父亲的书房里,她鼓足了勇气,生平第一次向父亲开口请求,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
轩朝民风开放,儿女婚嫁并不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第一次求父亲,她心仪之人与她身份相配,谢汝原以为不会有什么阻碍。
万没想到,广宁侯听说了此事后勃然大怒,将她关了禁闭,一关就是数月,直至有一日,她被府上的丫鬟婆子们按在榻前,他们强迫她换上了嫁衣。
王氏的贴身丫鬟绑住了她的手,她们挟持着她,用了好大的力气。广宁侯严肃着声音叫她莫要哭闹,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隔着朦胧的泪眼,含着水雾的目光扫过谢府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冷漠地站在一旁。
谢汝知晓自己因生母卑贱、因天命不详而不受待见,于是这十数年来每一步路都走得格外谨慎,她默不作声地接纳了所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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