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抢救了一些东西出来,但人员伤亡更为惨重。
而且这次人为灾祸对天风商行来说,损失非常惨重!
那晚得知消息,李卿落明面上是急匆匆离开了,但为了抓住宗政无珩让他露出马脚,所以是当真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回来。
只让郑嬷嬷进城稳住大局。
宗政无珩现在人是死了,然而李卿落心头那股气不仅没有消散,还越积越浓。
“这个混帐!”
“真是让他死的便宜了!”
财物也就罢了,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眼里竟连草芥和蝼蚁都不如。
才从望珍楼回到花榭酒楼的李卿落翻着册子,气的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
桌子摇摇欲坠,差点就垮了。
郑嬷嬷赶紧上来扶住:“姑娘莫气。”
“他做下这么多的恶事,下了冥界是要入地狱的。”
“沦为畜生道都不配!”
李卿落想起曾经去过的冥界,这才好受了些。
帐是扯不清了。
“人呢?”
“那些伤患还有死者的家人,可都安抚好了?”
“嬷嬷你一定要亲自告诉他们,无论什么后果,我们望珍楼也绝不会推诿责任。”
“该赔偿的钱,比律例规矩的再多给些,就按年例的十倍给。”
“该治的,只要大夫不放弃,无论多少钱咱们都治。”
“以后就算伤好了,能回来的咱们还要,不能回来上值的,咱们也给够银子安置好他们的后半生。”
“让他们不必担心诊金的问题,都只管好好治伤。”
“家里死了人的……嬷嬷,一定要多给些,多安抚安抚。”
李卿落才说着,楼下就传来了喧闹声。
雀儿从外面进来:“姑娘,是那个死了的春儿……他家人又闹上门来了。”
李卿落很奇怪:“闹?”
“又闹?”
“怎么个闹发?”
“这个春儿,可是平日里跟着二掌柜端茶倒水的那个丫头?”
郑嬷嬷连忙解释:“是的姑娘,就是这个春儿。”
“昨日春儿一死,他家人就已经闹了一回。”
“一家子老的小的,都在门口穿着素服撒泼打滚呢!”
“说咱们望珍楼怎么害死她家的大姑娘了,养了十六七年,好不容易说了门好亲时间,原本可能要当状元夫人的,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害了两家子。”
“那时候您还没回来,也没吩咐,老奴就已经赔了他们不少银子。”
“算起来,离姑娘您说的数都不远了,对他们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财。”
“这比春儿一辈子的工钱都还多,他们便是将这春儿嫁了,也得不了十分之一的彩礼钱呀。”
“如今紧咬着咱们闹事,虽说人死了更可惜,但这家人瞧样子可不是真为着春儿伤心的。”
“老奴看,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就是贪得无厌。把自家亲生的女儿当做吸血包了,这回想要靠咱们望珍楼发家致富呢!”
雀儿赞同郑嬷嬷的话:“姑娘,咱们可不能仍由他们拿住,他们想要多少便给多少?”
“那其余死了的伙计家人见样学样,咱们望珍楼还有完没完了?”
李卿落脸上神情沉了下来:“更有甚者,眼见他们家得了更多的银子,便会眼红嫉妒,将原本还能活下去的家人直接给——”
李卿落的话没有说完。
但雀儿和邓嬷嬷听了都跟着脸色一白。
“这……这也太狠了吧?”
雀儿只觉得不可置信。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家?”
邓嬷嬷见惯不怪:“在这世道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若是好不容易一家子都能翻身,从此衣食无忧了,死一个对家中或许将会成为负担的人来说……有几个不会选择更大利益?”
“更糟的是,若有那愚昧之人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选择自杀呢?”
雀儿都不敢说话了。
只觉得人性之恶,人性之愚,都已被此次事件表露得淋漓尽致。
李卿落:“看来我错了。”
“欲壑难填,我不能将他们的胃口喂得太大。”
“十倍的赔偿金,对他们来说是人性的试金石。”
“更值钱的